她一眼就看到沈筠陌，走上前，雙手抱臂，低頭看他。

「沈指揮使倒是好興致，大晚上不睡覺，還有功夫看話本子。」

本以為他是有要務要處理，離得近了才發現，他手上拿的正是最近風靡涼京的熱門話本子。

落難公主與窮困書生的愛情故事，坎坷中帶著喜怒哀樂，中間虐的人肝疼，可謂是賺足了眼淚。

獨孤雪嬌自然是知道這個話本子的，畢竟出自賈離之手。

也不知他最近跟清泠長公主鬧了什么別扭，許是被傷了心還是怎樣，以前傻白甜的劇情，如今都換成了虐戀情殤。

為此，獨孤雪嬌還笑話過他，賈離也只是無奈嘆息幾聲。

問他緣由，也只是唉聲嘆氣，說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只是不曾想，沈筠陌這樣的人，也會看這種話本子，實在不像是他的作風。

可轉念一想，君庭葦在宮中跟清泠長公主走得很近，在她的帶動下，也愛上了話本子。

時不時就要把大熱的話本子推薦給她，甚至偷偷摸摸帶回宮里，藏在枕頭下。

難道是因為君庭葦？

沈筠陌慢悠悠地將話本子蓋在桌面上，抬頭，將她復雜的神情看在眼里，卻並未回答，只是問她要事是什么。

獨孤雪嬌也沒有追根究底，既然他不想說，再怎么問都是白搭，而且她今晚來，本就不是為了君庭葦。

「你跟教坊司的柳奉鑾一直走得很近，那你可知現在的這個柳素纓是個假冒的？她並不是真的柳素纓，戴著人皮面具而已。」

沈筠陌眼底驚愕一閃而逝，桌上敲擊的手指頓住，極力擺出漫不經心的表情。

「王妃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為何我竟聽不懂？」

看來是打算否認了。

獨孤雪嬌早猜到他不可能爽快承認，只冷笑一聲。

「我既然能說這話，就說明我已經很有把握了，沈指揮使就不要在這里跟我打機鋒了。

這事她雖瞞的滴水不漏，可你不可能不知道，剛剛你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見他沒有急於否認，獨孤雪嬌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想，又繼續說下去。

「你明知她是假的，還經常跟她見面，說明你真正想接觸的，就是她這個人，而不是柳素纓。

她到底是誰？又為何要假冒柳素纓的身份？她留在教坊司又有何目的？你跟她之間到底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