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不要這樣想,明月郡主雖小,卻十分善解人意,不管發生什么事,想來她都不會怨怪您的。」
君承澤抬手遮住眼睛,聲音里滿是苦澀。
「團團妹妹確實是個善良又體貼好女孩兒,可朕對皇叔做的事,不是輕易就能原諒的。
連朕自己都覺得對不住皇叔,他曾那么真心實意地幫朕,可朕卻恩將仇報,竟然想……
朕根本無顏面對團團妹妹,且母後不會善罷甘休的。
越是朕在意的,她越是會無情奪走,甚至不惜一切手段毀掉。
朕若真為團團妹妹好,就應該借此機會遠離她,朕注定是個孤獨的命。」
說到最後,像是認命一般,垂著肩頭,周身籠罩著落寞
小亭子想到太後的處事風格,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嘴唇動了動,卻根本無從反駁。
他雖是最近一年才開始跟著皇上的,可當年太後對長公主做的那些事,他從干爹那兒可聽了不少。
「陛下……」
君承澤放下手,繼續朝前走,忽然又開口。
「你說,若是當初朕硬氣一些,偷偷跟姐姐離開,現在會不會過的幸福些?」
小亭子聽到這話,根本不敢接,只畏手畏腳地緊跟著他,做好太監的本分。
君承澤也沒指望他說什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聽說姐姐的相公寵她如命,對她極好,兩人成親後一直是蜜里調油。
現如今又懷了身孕,聽說笑的多了,是在宮里從未有過的幸福。
當初白默笙不過一小小的翰林院學子,連七品芝麻官都不是,而姐姐金枝玉葉。
可他為了追姐姐,不惜跟家里決裂,就算被打斷了腿,也千里追隨而去。
明知姐姐是去和親,根本不可能跟他一起,可他還是義無反顧。
若朕有他一半的勇氣,是不是現在也能幸福些?是朕太懦弱了,一直如此……」
小亭子從他的話里聽出了濃濃的悔恨和痛苦,想要安慰他。
白默笙正因為身份低微,才會沒有任何束縛。
皇帝身上肩負著一個國家,怎么可能像他一樣說走就走呢。
皇上最近總愛說自己沒勇氣,懦弱又無能,說自己是個傀儡,也不知遭受了什么打擊。
明明前段時間小郡主來的時候,他還很開心的,現在卻又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
他實在不忍,冒著被砍頭的風險,低低說了一句。
「陛下,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