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姨准備了早餐,宴宴沒睡好,有些疲。潦草的走了個形式就下了桌。
她心里裝著事,像游魂似的,心不在焉。
窩在沙發上,宴宴失神的望著電視屏幕,里面是男男女女啼笑皆非的緋聞秩事,她無心於此。
盤算著阿香能看到短信且理解含義的可能性,對殷離何時回來,宴宴在小曲那套了幾次話都沒有問出個所以然,只能作罷。
宴宴忐忑不已,直觀的能感到一種壓迫在胸口積壓,讓她有些茫然無措。
小曲站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恰當的隔著一道無形的邊界。
宴宴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呼出一口濁氣。
這是她最後一次機會。
&「小曲,殷先生還是沒有說他什么時候回來嗎?&「
宴宴看著畢恭畢敬站著也不說話的他,對這種近乎虔誠的態度生出一些疑慮。
殷離這個人什么都神秘。
像是無端端闖入她世界的逆行者,攪得腥風血雨。
「殷先生沒有和我說,這次的事情比較棘手,所以可能會久一些。」
宴宴挑了挑眉,這才有了點符合年紀的狡黠,黑漆漆的眸透亮,眼底像是裝了一個月亮。
小曲被她直愣愣的注視看的臉紅,連忙低下頭,不再說話。
「那個,小曲,我想給殷先生打個電話。」
宴宴也不管自己這樣的行為是不是會唐突,或者刻意。
她迫切想要離開這個地方的心情壓制了所有的端凝和後怕。
小曲顯然有些錯愕。
他瞪著眼睛看著宴宴一臉真誠的模樣,像是餓壞了的動物,想要投食的時候就眨著一雙明晃晃的眼睛看著你。
眼底寫滿了許多泛濫又復雜的情緒。
唯一可解讀的就是祈求。
他恍惚間就將手機遞了過去。
宴宴壓下心底的緊張,裝若自然的接過。
手機屏幕是通話界面,等待接聽的過程里,宴狂跳的心像是要甩出來似的。
她一邊觀望著小曲的狀態,一邊還得確保不被發現手里的動作。
電話通了。
宴宴恰到好處營造出的喜悅落在小曲眼底,讓人眼前一亮。
小曲放松了警惕。
他往後退了一大段距離,想著宴宴應該有很多話要和老板講,刻意的避開了。
「說。」殷離清冷的聲線通過聽筒傳過來。
「殷先生。」宴宴含糊的喊了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
或許是站在風口,宴宴聽到了冗雜的風聲,呼啦啦的透過聽筒卻變了掉。
依舊可以感知到其力度之大。
「怎么了?」殷離問她。
他此刻正站在京港碼頭,眼前是幾只巨大的船舶,上面堆滿了要運往別處銷毀的貨物。
這批貨積壓已久,殷怔大半的心血都在里面,風雨飄搖一輩子賺了那么多黑心錢。
殷離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把錢全部投到l國的毒品市場,壟斷了整個地下組織,形成閉環,其間的利益可想而知。
死到臨頭把他叫回來居然是要銷毀所有的毒品。
殷離看著他滿臉的褶子,衰老的不合時宜,滿頭白發看著就滄桑飄搖。
他恨這個人。
卻又沒辦法在他顫顫巍巍的手牽扯著衣角時,一把拍開,像兒時他對自己那樣無情。
他吊著一口氣就是為了等他回來。
跟著殷怔大半輩子的人都不理解他這么做的原因,只有殷離知道。
他常年攜帶的懷表里,有一張照片,上面那個女人不是他的母親且死於毒品。
他運籌帷幄這么久,不惜和殷離母親結婚,生下他。等的就是這一天。
他的祈求,殷離到最後都沒有答應。
看著他死不瞑目的模樣,卻也開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