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離想要走上前,又不敢走上前。
他恐懼著又膽怯著。
恐懼和膽怯兩種情緒沒有共通的交織在腦袋里。
宴宴朝他笑,那是一張怎樣的笑臉。
濕漉漉的,泛著水霧,看著可憐兮兮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和難過,隱忍又壓抑著,不願意發泄整個人都是小心翼翼地,不作聲的聲張。
把所有的東西都嗚咽在喉腔里,所有滾燙的沸騰的炙熱的情緒都收斂著。
情緒占據了所有先機,殷離幾步跨上前。轉瞬就將那只手拿了下來,一臉淡漠警惕,像個護食的大型犬。
還帶著宣誓主權般的揉了揉宴宴的乖順的頭頂,將她整個人都環在臂膀里。
江深還沒反應過來,遠處的眺望就往這邊走來,步子輕快又雀躍。
「老師!」
殷離循著聲源處看去,那個黏糊糊的學生往這邊蹦騰,像道風似的,一溜煙就站在他面前了。
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那雙眼睛里全是敬仰和尊重。
殷離輕咳了一聲,頷首點點頭。
臂膀里的人不安生,推開他的手臂,一臉排斥的看著他,往旁邊退了幾步。
兩個人之間氣場不對,任誰都看出點名堂,殷離還是不甘示弱,想要離宴宴近一點。
江深眼底藏著點探究和惡意。
將眺望拉到自己跟前,替他攏了攏衣服。
「江深,我先進去了。」宴宴打了句招呼就往屋里走。
殷離一個人站在原地,有些不是滋味,心越發沉寂。
「老師,師母生你氣啦?」
眺望一句話問的不合時宜,殷離被這小崽子問的無地自容,看著面前江深那雙寫滿審視的眼睛,轉換了情緒,迎上他的打探。
「嗯,你師母和我鬧了點小脾氣。」
他有些煩躁,沒忍住,點了一支煙。
騰升的霧氣,裊繞在面龐,風吹得飄飄盪盪。
「你經常抽煙嗎?」
江深不冷不硬的一句話像道驚雷一樣突然插了進來,炸的殷離頭皮發麻,太陽穴也突突的跳。
面上淡漠的表情有一絲龜裂,他沒回答,碾滅了煙頭。
「宴宴不喜歡這個味道。」
江王八繼續說著,眺望抓了抓他的手。
殷離往門口走,從始至終沒有回過一句話,在緊閉的木門前停了下來。
側過身,好看的臉隱在陰影中,朦朧了大半。
「管好你自己吧!小男朋友看著都要難過了。」殷離淡淡地瞥了一眼眉頭緊鎖的眺望。
開始死乞白賴的拍著門,發出厚重又沉悶的敲擊聲,像壓在啞鼓里。
江深開始不說話了,牽著眺望往前面觀望了很久的眺昭身邊走,意識到自己有些越界,安撫的揉了揉他的頭。
宴宴沒有來開門,殷離一個人站在門外,有些泄氣。
阿威眼神示意著問他要不要破門入,被殷離一雙眼睛懟了回去,也不再沖動。
五月份了,天還是冷的,空氣里氤氳著霧氣。殷離又想點煙,想起小王八蛋那句話,氣到直接把煙從手里扔了出去。
一個人蹲在門口,像是喪家之犬看著有些落魄。
到點了,對面的小學也下課了,一股腦魚貫而出的小學生們背著個書包像五線譜上的燕子。
眨眼就不見人。小孩們打打鬧鬧的難得多了些氣氛。冷意也散了不少。
殷離在人群里見著個小屁孩,女孩子。看著可可愛愛的,像個白糯米團子,好看得不行。
心好像一瞬間就化掉了,他想到宴宴懷里那個讓他嫉妒的丑東西,有一天她也會長成這個樣子,招人喜歡,或許像她媽媽又或者是像自己。
……
「你回首都吧,我在這兒待一段時間。公司的事我交給容安了,你回去讓人把玫瑰花全都給我卸了,換成鈴蘭,養好一些。」
殷離支使著阿威回首都,自己接過買的一大堆零零碎碎的的東西,繼續守在宴宴的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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