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由不得你(2 / 2)

春不渡 雲笙笙 984 字 2020-12-29

仆從隨即從袖口掏出一張剛從告示上揭下來的畫紙遞交於她。

曲小九打眼去瞧,只見那畫中之人赫然是她,作畫的筆觸除沉硯歸外別無二人。

畫下告示更是昭然,寫道:夫人遠游不識歸途,望見者傳信於衙門,必有賞銀,盼夫人歸,告夫人當歸。

曲小九冷眼,雙手不自覺捏皺了那副畫像,嗤笑道:「我欺他至此,他卻還作痴情種,委實可笑至極。」

「是屬下辦事不周全,主子還是先行離開這處為好。」

曲小九頷首,不再有片刻的遲疑,當即與他換了仆從的打扮,獨自牽了匹馬向別處躲藏。

余下的人佯做無事發生般依舊停留在客棧。得了信的沉硯歸,沉著臉扣住了這幾人後,再次上馬一路疾行追去。

曲小九連日在馬背上奔波,還未曾有片刻松緩,她微抿著發干的唇齒,身側靠著枝繁葉茂的大樹,行囊里的水一顆顆滾至喉間。

馬兒無精打采地攤在地上,粗喘著氣,瞧那模樣,大抵是再難奔波下去。

曲小九深知沉硯歸遲早會追上來,在此處耽誤不得。

她強撐著身子,站起了身,雙股戰戰,腿側皆是騎馬時蹭著的傷口,輕觸則是鑽入心肺的痛楚。

然燕京與樓蘭相去甚遠,身後追兵緊咬,曲小九咬著牙,撇下馬兒踉蹌著身子徒步往小道深處行去。

緊追而來的沉硯歸,瞥了一眼倒地的馬兒和樹下依稀殘留的痕跡,面無表情地翻身下了馬。

曲小九縱使再想走遠,也有心無力,連日緊綳的神思和身上的疲乏累得她一時恍惚,雙腿再難撐著,整個人跌倒在林間。

一頭青絲傾瀉而下,遮著她蒼白的面色,她強忍著心間的澀意,啞著嗓子開口低問道:「瞧我如岸上的一尾魚,垂死掙扎也回不去水中的模樣,你可還痛快?」

沉硯歸踩著革靴,步步逼近她身後,似漫不經心地問道:「怎地不跑了?」

曲小九低咳幾聲,回頭望他,「你總是不願放過我,從前如是,今生更甚……」

沉硯歸步子一滯,疑道:「今生?」

曲小九眸色微變。

沉硯歸陡然俯身,骨節分明的大掌落在她半張瓷色的小臉上,雙眸如炬直盯著她,「何為今生?」

曲小九偏頭躲過,緘默其口不再多言半句。

沉硯歸見她如此,不由嗤笑,手上使了力,掐著她的兩腮迫她仰頭直視自己,「夫人既是不願說,為夫總有法子。」

他斂了往日的溫和,鋒芒畢露地壓著曲小九,臂膀上草草包扎過的傷口沁著大片的暗紅。

曲小九眨了眨眼,粗獷的男子與他清雋的眉眼有一瞬的重合交雜,他張著唇齒間的尖牙,如同草原上的狼王睥睨著掌下的獵物。

「你的生死自是由不得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