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即使是在杜嘉麟面前，韓素瀾也始終保留著兩分小心。她嚴格控制自己的表情，從不對任何顏色、食物和事件表現出明顯的喜惡。

喜惡都是弱點。別人可以用它討好你，也可以用它惡心你。

至於艾子言為什么會這樣做……她心里隱隱有個猜想，但還不敢確定。

「喝吧。」見她沒有動，艾子言又重復了一遍，「我要真想傷害你，早就把你做的那些事告訴杜叔叔杜阿姨了。」

韓素瀾這才拿起吸管，「你果然幫我瞞了事。」

如果沒有人幫忙掩護，她有意表現出的那些破綻早就被人匯報給了杜父杜母，杜嘉麟也不會到現在都還能和她一起玩。

「一開始我是討厭你的。」艾子言默認了她的推測，「你很虛偽，又愛裝無辜騙人。而且你只是個雜血，怎么配和我一起玩？」

韓素瀾笑了笑，沒有接話。

艾子言也不再開口。

兩個人又沉默了很久，直到一杯飲品都見了底，艾子言才繼續說：「我爸明天要再婚了。對象是他之前的情人。那個情人給他生了個孩子，是個雜血的麥貝蛇。」

「真是諷刺。」他冷淡地扯了扯唇角，「就算我再不想同意，我也要有個雜血的弟弟了。」

韓素瀾沉默著，沒有說話。

「我們走吧。隨便去什么地方。」說這句話時，艾子言聲音很低，他的聲音難得的泄露了他的情緒，「我帶了錢，帶了身份證，還甩掉了一直跟著我的保鏢。」

韓素瀾還是沉默。

當家人的婚禮，這么大的事情，艾家不會允許艾子言不到場。更別提他是甩掉了保鏢，一個人跑出來的。而且，雖然帶了身份證，但是他們年紀這么小，又能去哪里？

她不想摻和進這種能讓艾家抖叄抖的大事里。她只想過平靜的生活。

但是……

他幫她隱瞞那些破綻，雖然那是她為了遠離杜嘉麟使出來的手段。他總結了她的飲食喜好，還把功勞全給了杜嘉麟。他想逃開那場婚禮，甩開所有人，最後卻把本意告訴了她。

艾子言這個人，雖然嘴里說著討厭，心里卻早就把她認作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