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時飄了一場細雨,青色天光從窗紗漏盡,案上的紅燭早已燃燼,帳幔微晃。長冬支著身子,痴看著熟睡中的秋辛。
雨天清靜,院里的人兒都還未起。秋辛的呼吸清淺,鼻翼翕動。長冬看著她,心中猶如浸滿糖水,他俯首含住秋辛微張的紅唇,輕輕舔弄了一下。
「嗯?」秋辛呼吸受阻,迷迷瞪瞪地醒來。
「睡得好嗎,秋秋?」長冬貼著她的臉問到。
秋辛想起昨夜種種,有些害羞,伸出手臂摟住長冬的脖子,不讓他看自己。
長冬見她這樣,忍不住輕笑。
「長冬。」
「嗯。」
「外面下雨了。」
「是的。」
雨後院里滿是落葉,游喜和家里的幾個姐姐圍在桌邊吃蜜餞。
秋日將盡,風聲淅瀝,晨起天寒,都到了要添衣的時候了。
「小花兒昨個烤的豬蹄可真好吃。」游喜咂摸到一顆酸梅,齜牙眯眼的,有些滑稽。
「小喜,我怎么瞧著你的臉盤子又圓了點啊?」菊姐姐比座上的都大些兒,前幾日剛訂了親,明年就要離府嫁人了。
「哪有!我近日可勤快得很,還同二哥打拳了呢!」游喜有些心虛,她最近表現好,書背得熟,日日纏著雲遷請她下館子,連聽雨樓的菜都吃膩味了。別說菊姐姐瞧出來了,昨個夜里沐浴時她也發現自己的小肚子又圓了一圈。
「是嘛,那可是你衣服穿多了,我瞧岔了?」菊姐不再鬧她,轉而和身邊的人說起家常。
歇了半天,雨不再下,游喜挎著小背包到雲家葯鋪。今日上大課,雲遷的幾個徒弟都要一起聽他講醫書。
「唉。」游喜愁腸百轉,長嘆一口氣,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
「小師妹,怎么了呀?」問話的是庄從嘉,雲遷收的第二個徒弟。
「從嘉師兄,我胖嗎?」游喜眼含哀情看著庄從嘉,好似他若說一句胖便要哭出來。
從嘉被她盯得臉紅,搖了搖頭,回她:「小師妹憨態可掬,甚是可愛。」
「那就是胖了。」游喜嗚咽一聲,隨後便不再理人。
雲遷早些時候就看出游喜心不在焉,聽課時又是摸臉又是摸肚子的。他點了好幾次名,讓她說葯材功效。她回得順暢,他也不好說些什么。
等葯鋪里人都散盡,游喜磨磨蹭蹭地收拾著。雲遷見她這般低落,本著為人師長的心,上去詢問。
「游喜。」他坐得端方,語氣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