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確保你想要的這一瓢就一定屬於你呢?人這一生說長不長,可說短也不短。」朱旭問道。
誠然,這話不是說給朱恆一個人聽的,還有曾榮。
曾榮自然聽懂了這對父子間的對話,只是以她的立場,這種話題她避之唯恐不及,故而,她只能低頭保持沉默,甚至裝聽不懂。
朱恆聽了這話先看了曾榮一眼,沒有得到回應的他淡淡一笑,轉向朱旭,「回父皇,很簡單,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盡管這話說出來似是很豁達,可朱恆眸中極力隱忍的憂傷卻極大地刺痛了朱旭,不禁脫口道:「荒唐,你是朕的兒子,這天下你想要什么女人會得不到?」
這話也是擲地有聲的,語氣中的怒氣和霸氣讓曾榮哆嗦了一下,忍不住抬頭覷了對方一眼,正好和朱旭的目光對上了,曾榮忙又低下頭。
這時的她忽然明白了,多半是皇上聽到太後說朱恆不喜甄晴,不想娶小,以為是曾榮從中作梗,所以生氣了,特地喊她過來教訓她一頓。
可這事跟她有和干系?
她才是最冤的那一個好不好?
為了給朱恆治療,搭上自己的身子(指利用自己的身子練習針灸)搭上自己的時間搭上自己的閨譽,如今還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她這是在做什么?
有這么自討苦吃的私心嗎?
因著曾榮站的地方離朱恆很近,故曾榮的哆嗦也落在了朱恆眼里,朱恆倒沒有被嚇到,他只是有些心疼曾榮,故而,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他很平靜地回道:「回父皇,那是您的想法,不是兒臣。」
若是人生可以選擇,他是真不願意做這個嫡皇長子,最好是連皇子都不是,那樣的話他至少可以有健康的身子,可以娶自己喜歡的女孩。
「朕再給你兩年時間,你好好想想。」朱旭可沒耐心再和兒子辯下去。
他也清楚一點,父子間隔閡由來已久,不是幾句話就能說開的,他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生氣之前趕緊離開,否則,保不齊這股怒火又把兒子給傷了。
曾榮見皇上拂袖大步離開,略一猶豫,向朱恆使了個眼色,追了出去。
「你也是來氣朕的?」朱旭聽見後面的動靜,連頭都沒回,腳下的步子沒停,依舊是大步往前走。
「回皇上,下官是來安慰皇上的。」曾榮跑到朱旭身邊,喘著粗氣,陪笑道。
「行了,笑這么難看,還是別笑了。」朱旭嫌棄地瞥了一眼,忽地想起了兒子的那張笑臉,還是自己兒子的笑容好看,干凈,清爽,溫暖。
對了,好像母後說過,說是有人形容過這孩子的笑容如冬日里的暖陽,眼睛卻如夏夜里的星河,細細一想,還真就是這么回事。
「啟稟皇上,不知皇上覺得二殿下的笑容如何?」曾榮問道。
她方才留意過,皇上看著朱恆的笑臉也有瞬間的愣怔,顯然也是被他的笑容迷住了。
這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