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一個例外,朱恆。朱恆聽聞曾榮被踹,身上有青瘀,當時就想問是否會傷及內臟,可屋子里這么多人,這話他委實問不出口,倒不是他自己害羞,而是怕給曾榮帶去麻煩。
曾榮見自己被放到了高椅上,免了跪安,可依舊規規矩矩地向在場的主子們問了好,這才仔細留意起屋子的人,分析起自己被傳喚來的用意。
有覃初雪和柳春苗在,曾榮也猜到事情應該是在尚工局做綉娘時發生的,未必和今日之事有關聯。
不對,曾榮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包裹,包裹里不但有那件狐狸毛斗篷和幾匹衣料,還有幾樣小金飾和二百兩銀票。
衣料和金飾好解釋,是前些日子她生病時幾位主子們送的,可那銀票就未必好解釋了,兩張面額一百兩的銀票,絕不是她一個剛進宮一年的小宮女或小女官能拿得出來的。
聰明的曾榮很快猜到多半是這二張銀票惹的禍,只是這會她尚未想到和那卷丟失的金箔線有關,以為是把覃初雪和柳春苗兩人叫來核實一下她在司綉司的月薪呢。
「曾女官,你能解釋一下你包裹里兩張銀票的來歷嗎?」宮令女官先開口問道。
「可以,我畫刺綉花樣掙的。」曾榮很淡定地回道。
果然沒有猜錯。
於是,曾榮把她和錦綉坊的合作說了出來,不過她沒說是通過誰把花樣送出去又是通過誰把銀票收進來,只說自己進宮之前就在幫錦綉坊設計花樣,後來因為入了司綉坊一度中斷了,再後來,因為進了內侍監,想著跟司綉坊也不沖突,才又拿起了畫筆。
「好,姑且算這事是真的,那你能否解釋一下你之前在司綉坊丟失的那卷金箔線去了何處?」這次換成了王桐。
她是怕宮令女官再揪著那二張銀票不放,從曾榮方才的言談中,她相信這銀票應該是真的,畢竟曾榮的實力她再清楚不過了,當初就是因為曾榮綉的那件衣服太過出彩,這才導致她被童瑤那個女人盯上。
再則,錦綉坊就在京城,人證物證都好找,這種謊她不敢撒,只要找人去核對一下就能分辨出真假來。
因此,王桐現在想知道的是那卷金箔線的後續是什么。
「金箔線?」曾榮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是絕對沒有想到這件事會以這樣一種方式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面前,她一直以為皇貴妃會用這事來拿捏逼迫她,為此沒少提著心。
可眼前這種方式也絕非她所願,只是她害怕的不是自己,而是跪在地上那兩人,尤其是覃初雪,不光皇貴妃想除掉她,只怕皇上也早看她不順眼了。
如何才能在不傷著自己的前提下把她們兩個摘出去呢?
曾榮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