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你聽我說,婚後還是得回上海住,在這里你要去適應和以前天差地別的生活,改變習慣,和別人磨合,不知得受多少苦,又不方便,爸媽真舍不得你呀,之言……」
是曾之言媽媽的聲音,一邊說一邊哽咽,聽起來非常難過。
原來不是不介意,只是在外人面前把所有對女兒的心疼都藏起。
曾之言安慰道:「媽,你知道努庫阿洛法是什么意思嗎?u『alofa,努庫是『居留』,阿洛法是『愛』,找到一個喜歡的地方留下,帶著最大的愛意去生活,我是為愛留在這里,塔卡對我很好,他的家人也很好不是嗎?你不用擔心,回歸這種自然朴實的生活挺好的,況且我又不是不回去了,呆一段時間我們就回去探望你們……」
於月桐一直在外面站著,用毛巾擦濕濕的頭發,等她們聊得差不多時才敲門進去。
叄人隨意嘮嗑幾句後,曾之言媽媽回房間,曾之言去洗澡,於月桐則吹頭,她一邊吹一邊給徐宸熙發微信,講了一些今天的奇遇和發了幾張圖片,主要是分享人文風貌和食物。
如她所料,徐宸熙沒有及時回復,但她不著急,她知道他在忙,她不過是有點想他而已。
當曾之言洗完回房時,於月桐從迷迷糊糊中醒來,她幾乎睡著了。
曾之言躺下來,問道:「我們倆上一次睡同一張床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大四時的畢業游。」
「那這次也算是畢業了,從戀愛研究所畢業,踏入婚姻的學堂。」
於月桐淺淺一笑:「畢業快樂。」
但笑容很快消失,她問曾之言:「你有多愛塔卡?」
曾之言沉默了一會,緩緩地回答:「不知道呢,可能月亮代表我的心吧。」
於月桐說:「今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你,會願意放棄上海的一切來到這里嗎?值得嗎?」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甘不甘願罷了。」
值不值得是求結果,甘不甘願是問內心。
「那你接下來准備做什么工作?」
「可以給來這里旅游的人當翻譯。」
「你難得在兜轉中找到自己真正熱愛的職業,也已經成為了一名出色的同傳,以後只當旅游翻譯員不覺得可惜嗎?」
「可能上天讓我誤打誤撞選擇了當翻譯,就是為了讓我在那場商貿活動中遇見他吧。別說我了,那你呢?從英國回來不也是放棄了一些東西?」
「我現在還是做著我喜歡的事情,而且我是為了我爸媽回來。」
「多多少少也因為徐宸熙吧。」曾之言扭頭看於月桐,黑暗里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她知道提到徐宸熙,於月桐肯定會變慫一些。
「……那時沒想著復合……」
「真的么?」
「……」
不作聲已經表明了答案,曾之言不再逗於月桐,兩人又聊了些明天婚禮的事項,漸漸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