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嘆息間說出了實情。

「公子可知八部山有一曾祖樓公明月？」

「這我知道，樓明月前輩不是在很久之前就坐化了嗎？」

莫離道：「坐化是沒錯，但樓公明月其下子嗣眾多，血脈嫡系便有三十余人，那些人都是跟宗主樓公重仙的同輩兄弟。」

「啊？」風絕羽真的驚呆了。

這樓明月是何許人也，七霞界還真就沒人不知道的，聽說這個人喜好美色，妻妾成群，偏偏那方面能力也頗強，一生之中子嗣眾多，多達三十余人，從樓重仙這輩往上論，樓明月就是這些人的曾祖，再往下傳，竟然有這么多人也是沒誰了。

這時，莫離接著說道：「千年前，樓家還是一個大世家大天宗，其下光嫡系弟子便有十五人之多，樓公重仙為掌樓家大權，按族規，破掉了五方天塔層層陣法禁制，方才拿下了樓家家主之位、天宗宗主一席，可是千年前，樓宗主提議在炎洲八部山布下四座大陣，引起了族中弟子的非議，老夫記得當年那件事鬧的很大，樓宗主有他自己的想法，亦是為了樓家日後的發展，可惜無論怎么勸，同輩弟子也鮮有人支持，並以樓重仙擅自將樓家秘典陣道外傳為名逼他下位。最後樓宗主一怒之下，便將這群人悉數趕走了。」

風絕羽聽完恍然大悟，這段歷史他聽師奉友提起過，據說當年樓家鬧的分崩離析，樓家許多陣道大家都被樓重仙逐出門楣。

要是這么說……

風絕羽猜測道：「恐怕他們被逐之後心有不甘，一直想拿回樓家大權吧？」

莫離看了風絕羽一眼，道：「其實有些事不應該與公子提起，不過鬧到今天這般地步，外界傳聞已近屬實，又有何不能說的呢？」

他頓了一頓：「樓家有個規矩，誰能破掉五方天塔層層禁制，誰就有資格坐上家主寶座，修煉十方天誅大陣，這是自老祖樓公以瑞便傳下來的，這些人每過百年就會來鬧一次，目的就是想把樓重仙趕出八部山，逼他讓位，算算日子，也是時候了。」

風絕羽接道：「所以這個時候，反倒是樓家最亂的時候，對嗎？」

莫離道：「是啊。」

風絕羽想了想道：「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樓宗主把握了十方天誅大陣長達千年，在陣道修為上，應該無人能比吧，他們來了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把樓宗主比下去？」

莫離苦笑道：「公子此言也不盡然，現如今樓家與宗主同輩的陣道大家尚有七人在世，且每人都是陣道大家。樓家傳學向來對嫡系傾囊相授，想當初各家叔公還在世的時候，哪個不是把五方天塔前四層的絕學都過了一遍，就算天份不如樓宗主，這些人加在一起，再勤修苦練近千年，總有幾個達者為先的人物冒出頭來，他們不會理會樓宗主如何，他們的目的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奪回樓家大權。」

「千年前，這些嫡系還四分五裂，各持已見，但他們每百年都來一次，如今過了千年之久，自然明白在陣道方向，憑他們當中任何一已之力都不是樓宗主的對手，於是他們排除已見，合力同籌，這般實力，當不能再小覷了。」

風絕羽不置可否，畢竟人多力量大，天下間這么多陣道大家，單獨拎出一個未必就能絕世縱橫、睥睨天地，可一旦將所有智慧合而為一，那般力量將會是無窮大無限恐怖的。

「看來他們已經摒除已見聯手了！」

「正是。」

風絕羽心想：今天有熱鬧看了，但表面上卻是替樓重仙不值，道：「既然是合力，樓宗主就不能拒絕嗎？」

莫離嘆道：「公子有所不知，樓公以瑞傳家之時便明言，萬千事大也不如家傳淵源為大，只要能將陣道修為發揚光大，即便是多人把持家主之位，也不無不可。」

「原來如此！可這么一弄就要亂套啊？他們現在是聯手了，更可以說眾志誠成，且不說是不是為了家族宗門好，終究有一天會因意見不和而翻臉的，到時候誰的手段權謀厲害就就拿下家主之位，可一心用在竄權奪謀上面，哪還有時間鑽研陣道，修為不如樓宗主，樓家日後免不了被人淘汰的下場。」風絕羽有理說理，說著自己的分析。

莫離望著風絕羽閃過一抹贊許有加的眼神，誠然道：「公子此句才是肺腑之言，正因為如此，樓宗主早就覺察出樓家的家規有很大的問題，所以當年才力排眾議，創下了四座大陣，此舉除了有將陣道修為發揚光大之意，不免也有改正家規的想法。」

「可是他們不認同，對嗎？」

莫離再度苦笑：「這是自然，樓公先祖創下家規，豈是後人隨意更改，就算改了，也不會有人認，重要的是，這些改變等於將他們逼上了絕路啊。」

風絕羽眼珠一轉，問道：「如此說來，待會在下可以一飽眼福了。」

「什么？」莫離愣了一下。

風絕羽道：「我是說待會是不是要去五方天塔去破那里的陣法，如果是，在下能否一觀呢？」

「這個……」聽到風絕羽一說，莫離頓時犯了難。

樓家的五方天塔是陣閣所在，乃是重中之重，尤其是破陣的時候，怎么會輕易讓外人觀賞，更別說，這是一個打通了樓重仙布下四座大陣的陣道強者，萬一里面的東西跟他學了取，那不是罪大惡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