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王師征西(2 / 2)

貞觀大閑人 賊眉鼠眼 2778 字 2020-09-14

「不一樣,西州不一樣,這幾年,怕是西域諸國特別是高昌和西突厥也漸漸尋摸出西州這座城的重要性了,否則不會時常扮作盜匪襲擾劫掠絲綢之路,朕敢斷言,這座城西域諸國必取之,只要他們攻下西州,再遣使大張旗鼓入長安遞國表,言稱西州原屬高昌,今日拿回正是合情合理,城已被占,大唐又師出無名,朕也拿他們沒辦法,所以,他們攻打西州可以說是毫無顧慮。」

長孫無忌沉默,嘆道:「倒是苦了李素那孩子……」

李世民苦笑:「朕當初調任他去西州為官,原只想磨磨他的性子,然後為朕在西州做點名堂出來,興兵也好,興商也好,李素有大才,自當知朕的深意,程知節那老貨冒著被朕責罪的風險,擅自出動庄丁馳援,顯然西州情勢已然不妙,李素此子看似油滑,實則心高氣傲,從不肯低頭,如今竟也向程知節求援,西州怕是搖搖欲墜矣,西州關乎大唐西面戰略百年大局,如今薛延陀已滅國,朕終於騰出手了,輔機,傳朕旨意……」

長孫無忌躬身聽命。

李世民直起身子,神情忽然變得威嚴無比,沉聲道:「高昌國主麴氏文泰,自貞觀九年以後,勾連突厥,常行劫掠欺凌之事,居域中而自大,漸失臣禮,其心可誅,令侯君集為交河道行軍大總管,薛萬均,阿史那社爾為行軍副總管,領軍四萬,征伐高昌。」

長孫無忌遲疑了一下,道:「陛下,為何不直接馳援西州?此番若向高昌國宣戰,西域諸國還有大唐四面鄰國的反應……」

李世民哈哈大笑,目光中露出天子霸氣:「朕即天可汗,興王師而伐不臣,天下誰敢指斥?高昌國。西突厥,大唐西面之患也,朕若不趁勢而除之,待到何年何月?輔機莫忘了,平西域諸國事小,朕。要的是絲綢之路!這條路太重要了,朕必須將它牢牢的,完全掌握在手心里!誰都不許染指!」

長孫無忌凜然躬身,隨即又猶豫道:「陛下,如今我王師新敗薛延陀,正是人困馬乏之時,此去西州數千里之遙,臣恐將士力疲而生怨……」

李世民點頭:「輔機此言有理,不過……戰機稍縱即逝。平西域的時機百年難遇,說不得,也只好勞師以遠了,傳朕旨意,四萬征西府兵每人賜銀錢一貫,戰功所賜相比常例再多三成,另,因戰功而晉升者。皆加一級。」

長孫無忌笑道:「如此,將士必用命以報天子皇恩。」

「離長安日久。也不知承乾那孩子監國如何,這次西征朕和輔機便不親往了,侯君集他們去吧……」李世民一頓,忽然加重了語氣:「叫侯君集記住,高昌國一定要給朕滅了!國主麴文泰給朕拿回長安,滅了高昌。也順手敲打一下西突厥,讓他們老實一點,莫惹得朕火起。」

「是。」

李世民點點頭,再次望向遙遠的西方,天盡頭幾朵白雲下。一縷黑色的焦煙升騰。

那張年輕溫文的臉龐從腦海里閃過,李世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喃喃道:「小子,但願你能撐到朕的王師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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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在支撐著西州的戰局。

蔣權的襲擾行動很有效果,一整晚襲擾了四次,李素站在城樓上,看著遠處敵營一次比一次巨大的動靜,心中清楚,敵人已快被蔣權逼瘋了。

每一次都是雞飛狗跳,每一次都伴隨著轟隆的爆炸聲,然後,每一次盡遣大軍追趕皆徒勞而返,蔣權和麾下兵馬像只兔子似的跑得飛快,根本不與敵人接觸。

如此反復幾次,是個正常人都會瘋掉。

後來兩次,敵人大約已心生懈怠,每次追還是追,戒備還是戒備,可力度一次比一次小,最後索性派出兩支人馬專門等在營盤周圍等著追蔣權,其余的人全部睡覺,而且睡得雷打不動。

爆炸也好,襲擾也好,敵軍主將好歹也讀過幾本中原的兵書,他算是看清楚了,這分明是疲敵之策,對付疲敵之策最好的辦法是什么?就是雷打不動的睡覺,什么都不理會。

於是,從主將到軍士,除了奉命等候追擊蔣權的兩支兵馬外,其余的人全都心生惰性。

人一旦生出心理上的惰性,證明離他倒霉的日子就不遠了。

就在敵軍所有人以為蔣權只是虛張聲勢嚇唬時,蔣權終於用實際行動給了他們意外中獎的驚喜。

寅時三刻,快天亮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也是人最疲憊最松懈的時間,蔣權按李素的吩咐,在這個時間再次發起了襲擾。

這次襲擾與前面幾次不太一樣。

前面幾次,蔣權選擇從敵營東面迂回環繞而馳,虛晃一槍撥馬便跑,順手扔幾個震天雷鬧點動靜,而這一次,蔣權卻忽然換了個方向,趁敵軍兩支兵馬在東面嚴陣以待時,他卻領著麾下兵馬從南面突然發起沖鋒。

這一次是真正的沖鋒,直到隆隆的馬蹄聲離南面大營越來越近,營盤內的巡兵察覺不對勁大聲示警時,蔣權的鐵蹄已離大營南面一里之近了,於是,敵營將士不得不再次起床尿尿,順便披甲上陣,把這支殺千刀的兵馬剁碎了喂狗。

與此同時,東面嚴陣以待的兩支兵馬也緊急回援,分兩面繞營,向蔣權包抄。

蔣權領著一千兵馬直沖營盤,一直沖到大營的柵欄之外,隨著一聲令下,無數點燃的震天雷漫天飛舞,無情地朝敵軍營帳傾泄而去。

這一次可不僅僅是襲擾了,而是要命。

蔣權對進犯的敵軍自然沒什么客氣的,震天雷點燃了專朝營帳里扔,一邊跑一邊扔,跑一路扔一路,直炸得營盤內的將士哭爹喊娘,而後面的追兵氣急敗壞卻又追不上。

亂套了,營盤里炸了營,真正的字面意義上的「炸營」。

從主將到軍士,全都氣得暴跳如雷,蔣權的高堂祖輩女性先人不知被他們的嘴問候過多少次,一時間突厥臟話,高昌臟話,龜茲臟話,各國臟話同一時間粉墨登場,各領風/騷,特么的你這混蛋不講究啊,不是說好的只是襲擾嗎?不是說好做彼此的天使嗎?你突然炸營算怎么回事?人與人最基本的誠信在哪里?

一千人從敵營南面繞營而馳,從南面一直繞到西面,每名將士滿載著震天雷,跑起來簡直就是個移動的火葯庫,一千人同時扔一顆震天雷便是一陣地動山搖,更何況還是一路跑一路炸,敵軍徹底被炸懵了,蔣權炸得過癮,漆黑的夜色下也不知自己炸死了多少人,收獲了多少戰果,反正聽著那些慘叫聲,倒霉的人應該不少。

從南面炸到西面,在追兵將其堵截合圍之前,蔣權和麾下兵馬輕松從洞開的城門跑了進去,今晚襲營任務圓滿完成。

而敵營數萬將士……

很顯然,他們又失眠了。

主將阿木爾敦氣得跳腳,既然睡不著,索性不睡了,大半夜擂鼓聚將點兵,黑乎乎的夜色下,數萬將士於城前列陣。

可是,攻城的號令卻一直沒有發出來。

阿木爾敦雖然氣得不行,可終究還是三軍主將,最基本的理智還是有的,夜晚攻城,而且並且偷襲,在守軍有所防備的情況下,無異於找死。

於是,漆黑的夜色里,守軍將士一臉茫然懵懂,敵軍在城外一臉悲憤難抑,敵我雙方就這樣眼瞪眼的僵持著,一直僵持到天邊魚肚白,攻城的號角終於吹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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