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現在這樣很好(1 / 2)

帝王攻略 語笑闌珊 2973 字 2020-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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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現在這樣很好】成親了才叫好

幾十年前在西南苗疆一帶,若是誰家小娃娃夜晚啼哭不睡覺,爹娘只要唬一句南摩邪來了,不管先前鬧得多驚天動地,都會立刻消停下來,比狼婆婆和閻羅王都好用。只因他功夫奇高無比,行蹤神出鬼沒,擅長養蠱制毒,手段又陰險狠毒,幾乎各個寨子都吃過苦頭。到後來大家伙不堪其擾,於是聯名去找當時的西南王段景,求他出兵鎮壓,也好還大家伙一個安生日子。

段景在獲悉此事後,親自率軍前往深山密林,設下重重陷阱,足足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才將其擒獲。寨子里的人都當王爺要一把火燒了這妖人,卻沒料到南摩邪在獄中待了沒幾天,便被堂而皇之請進了王府客房,成為了段白月與段瑤的師父。

鄉民雖說無法理解,但能將人困於西南王府,不再出來為禍世間總是好的。況且既然有了身份地位,想來也不會像先前那般胡鬧,於是便也漸漸忘記了這回事。

而在南摩邪的教導下,段白月與段瑤的功夫也絕非常人所能及,但就有一個毛病,招式著實是太過陰毒。不過段景對此倒是不以為意,他向來就看不上中原武林那套俠義仁德,能打贏不吃虧便好,管他手段如何。

西南王府里的下人都知道,雖說南師父看上去瘋癲了些,但對兩位小王子是當真好。段景因病去世之後,也是南摩邪暗中相助,才能讓年幼的段白月坐穩西南王位,逐漸有了今日氣候。

亦師亦父,有些事段白月對他自然不會隱瞞,也著實隱瞞不住。

「你打算在這里站多久?」白來財,或者說是南摩邪道,「這山谷里頭有個神醫,脾氣不好,若是等會聽到有不速之客站在他家門口,只怕又會出來漫天撒□□。」

「好端端的,師父怎么會來這里。」段白月扶住他。先前每回詐屍刨墳鑽出來,可都是大搖大擺回王府的。下人剛開始還嚇得半死,次數多了也便習慣了,後頭甚至還會念叨,為何南師父這回居然能埋這么久,到現在還沒詐出來,我們都十分思念。

「你與瑤兒都不在,我回去作甚?」南摩邪道,「況且來這里,也有大事要做。」

「與這位神醫有關?」段白月與他一道往客棧走。

「他是葉觀天的徒弟,中原武林數一數二的神醫。」南摩邪道,「也是你心上人的弟弟。」所以不管是治療舊疾還是心病,聽起來都應該很是靠譜才對。

段白月對「心上人」三字無話可說。

「雖說這神醫脾氣不怎么好,心腸卻一等一的軟。」南摩邪雄心勃勃道,「為師與他先搞好關系,將來也好為你大婚之事出一把力。」

段白月哭笑不得。

「不過這段日子我試探了幾次,他似乎也不知道何處才能有天辰砂。」南摩邪嘆氣。

「有勞師父掛心了。」段白月道,「不過徒兒這內傷由來已久,最近也並無異常,倒是不必著急。」

南摩邪又問:「瑤兒呢?」

「在客棧,這些天趕路狠了些,應當正在睡。」段白月道,「還有件事,前幾日在桑葚鎮露宿林中時,天剎門的藍姬曾追來,要將瑤兒帶回去成親。」

南摩邪聞言震驚:「瑤兒今年才多大,那妖婆子是瘋了嗎?」

「據她所言,應當是師父親口承認,說瑤兒練過菩提心經。」段白月道,「雖不知傳聞從何而起,不過近些年江湖中倒是一直有人在說,菩提心經能壯人陽元,若能與練功的男子交歡,兩方內力皆能大漲。藍姬既是妖女,自然會對此分外信服著迷,跑來抓人也不奇怪。」況且西南王府的小王爺長得也好,粉嫩嫩的,臉蛋一掐一把水,若是不隨便下毒養蠱,任誰看了都會喜歡。

南摩邪怒道:「胡言亂語!我就隨口一編,怎么也有人信?」

段白月:「……」

隨口一編?

南摩邪又問:「瑤兒沒吃虧吧?」

段白月搖頭:「這倒是沒有,還平白撈了一條紅眼蛇。」

南摩邪深感欣慰:「果然不辱師門。」

「菩提心經到底是何等功夫?」段白月問,「還有,師父為何要找人在西南散布謠言,將此物吹捧上天?」

南摩邪拍拍他:「你想練?」

段白月搖頭:「不想。」

南摩邪嘆氣:「怎么就是不肯呢,你看瑤兒想練,我還不想教他。這功夫好啊,能壯陽。」

段白月冷靜道:「可要本王下令,替師父將墓穴擴大一些?」不知道在上頭壓塊鑄鐵板,能不能多關兩年。

「這回為師出來,可就不回去了。」南摩邪道,「至少要看著你成親。」

段白月道:「我從未想過要成親。」

「那也無妨,但夫妻之實總要有。」南摩邪道,「否則——」

「師父!」段白月咬牙打斷他,站定腳步道,「還有什么話,在此一次說完再回客棧!」

「那可是皇上。」南摩邪提醒。

段白月問:「皇上又如何?」

「皇上心里要裝家國天下,如何能單單顧得上西南一隅?」南摩邪道,「你不想做這西南王,卻因一封書信便改了主意,東征西戰掃平邊陲叛亂,甚至不顧內傷險些走火入魔,只為能讓他安心坐穩皇位。此等情根,若是被戲班子唱出來,估摸著十里八鄉的百姓都要落淚。」

段白月道:「現在這樣很好。」

南摩邪堅持:「成了親才叫好。」

「我在西南孤身一人,他在王城也並未立後。」段白月笑笑,「除了師父,無人敢過問本王親事,他卻不同。」朝中老臣何其多,日日都有人上本求皇上招選秀女入宮,還有人徹夜長跪嚎啕大哭,莫說是親身經歷,就算想一想都頭疼。

「自己選的路,我不委屈,他亦不會委屈。」段白月繼續道,「現在這樣,當真很好。」

南摩邪唉聲嘆氣,突然凌空劈下一掌。

段白月猝不及防,又原本就有內傷,閃躲不及只覺胸口一陣悶痛,竟是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南摩邪轉身就往瓊花谷跑。

段白月心里窩火,想站起來卻又眼冒金星,只能靠坐在樹下喘氣。

葉瑾這天一大早就去了後山,因此只有楚淵一人在院中,身邊陪著四喜。

「白俠士,這是出了什么事?」見他急匆匆跑進來,四喜公公趕忙站起來問。

「葉神醫不在?」南摩邪問。

「小瑾去了後山,要晚上才能回來。」楚淵道,「怎么了?」

「方才我想去城里買些酒,誰知還沒等出山谷,卻見著一個白衣人正躺在樹下,看著挺高大英俊威猛瀟灑玉樹臨風儀表堂堂,甚至還有一些些貴氣,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卻不知為何受了重傷。」南摩邪滔滔不絕不歇氣,「估摸著是來找神醫治病的,卻還沒等撐到山谷入口,便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楚淵心弦猛然一緊。

「估摸著是死定了。」南摩邪唉唉嘆氣,非常惋惜。

楚淵大步朝外走去。

「皇上!」四喜公公被嚇了一跳,趕緊追上去,「皇上要去何處?葯快煎好了。」

「傳旨下去,誰都不准跟來!」楚淵頭也不回。

「皇上!」四喜公公又急又憂,在原地直跺腳,這又是怎么了啊……

遠遠看到躺在樹下一動不動之人,楚淵腦中空白,有些沉寂多年的情感,隱隱像要決堤。

「我沒事。」被他扶起來之後,段白月強撐著擺擺手。

楚淵握住他的手腕試脈,然後皺眉道:「你幾時受了內傷?」

段白月道:「調息片刻便會好。」

楚淵又問:「你的人在哪里?」

「城中楊柳客棧。」段白月道,「無人知道本王來了這里,楚皇盡可放心。」

指下脈相雖虛卻並不亂,楚淵也是習武之人,自然知道其實並無大礙。在經歷過方才的慌亂之後,也逐漸冷靜下來。

段白月問:「可否請人送封信前去客棧?」

「這是你的火雲獅?」楚淵招手叫來不遠處的一匹馬。

段白月點頭。

楚淵帶著他翻身上馬,一路疾馳出了山谷。

南摩邪遠遠看著,心情甚好。

楊柳客棧里,段瑤正在和段念一道吃飯,突然就有侍衛來報,說王爺被人扶了回來,像是受了傷。

「什么?」段瑤吃驚,趕忙站起來還沒來得及下樓,卻已經人先一步上了樓梯。

「哥。」段瑤趕緊迎上去。

楚淵把人交給段念,轉身想走,卻被一把握住了手腕。

段瑤:「……」

「我有話要說。」段白月臉色有些蒼白。

楚淵與他對視,微微皺眉。

段瑤納悶無比問:「你是誰?」

段念:「……」

段白月繼續道:「與邊陲安穩有關。」

楚淵在一語不發,扶著他回了卧房。

段瑤想要跟進去,卻被段念生生拉了回來。

屋門被「哐啷」一聲關上,甚至還在里頭插了鎖,段瑤更加迷惑:「你認識這個人嗎?」

段念糾結了一下,道:「認識。」

「是誰啊?」段瑤刨根究底,「看著和哥哥很熟,但我卻沒見過,還蒙著臉。」似乎頗為神秘。

段念斟酌用詞:「宮里頭的人。」

「哥哥出去就是為了見他?」段瑤遲疑著坐回桌邊,還沒過一會,卻又猛然站起來。

段念立刻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屬下什么都不知道!」

段瑤:「……」

段瑤:「!!!」

屋內恰好有暖爐溫著水,楚淵擰了熱毛巾,替他將臉上血跡擦干凈。

段白月的呼吸已經平緩許多,事實上他原本也沒什么大事,只是被一掌拍得有些懵而已,畢竟那可是南摩邪,用過的筷子指不定都有毒。

「要說什么?」楚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