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先將命保住(1 / 2)

帝王攻略 語笑闌珊 3074 字 2020-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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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先將命保住-】將來也未必就找不到天辰砂

一個時辰之後,御林軍前往每個房間,收回了厚厚一摞紙。

段瑤翻了翻,感慨:「這是在寫供狀還是寫話本。」雖說每個人都有秘密,但這些人的秘密未免也……太多了些。

楚淵問:「前輩可要看?」

玄天搖搖頭:「皇上想讓我看的時候,我再看。」深藏於心的,怕大多都是些見不得人之事,看了也是心寒,不如不看。

段瑤挑亮燭火,與楚淵一道看那疊供狀,越看越哭笑不得。不舉這種事情,就算當真是秘密,外人應當也不會想要知道吧……也對大楚國運並沒有任何影響啊。

楚淵從中抽出一張紙,遞給段瑤:「這才是朕想要知道的東西。」

「嗯?」段瑤接到手中粗略一掃,寫供狀的人名叫藏硫,他顯然是猜到了些什么,所以並未像其他人那般事無巨細,樣樣都要寫。只有薄薄一張紙,上頭一五一十交待了關於月鳴蠱之事。

藏硫的父親名叫藏海,是島上數一數二的巫醫,因此平日里很是受人尊敬。在某次給北派一位老人看病時,趁機竊取了月鳴蠱,卻沒有上交南派首領,而是暗中養在了自己房中。

玄天被趕下島後,潮崖族的日子並沒有變得更好,南洋人的補給船也來得不再像先前那么勤,據說是海匪猖獗,船只開不過來。但日子總是要過,於是南洋人便提議,選出一隊潮崖族人出海前往大楚,向楚皇討些金銀珠寶回來。

潮崖本就在楚國被傳得神乎其乎,因此這批人很容易便入了宮。靠著一些海外傳聞,以及蠱蟲巫毒之術,倒也騙過了當時的楚皇,不僅對其禮遇有加,臨走時更是獲賞不少金銀。而藏海在出海之前,已覺得將來潮崖島上或許還會有惡戰,為了保住月鳴蠱,便冒險帶了一些出來,伺機種在了當時楚皇最心愛的皇子,也是大楚太子的楚淵體內——在他看來,這應當是最安全的一個人選,有御林軍層層保護,也不會像尋常人一樣搬家離開。而只要宿主不死,月鳴蠱便能一直存活,不管將來潮崖島上發生何事,藏寶圖的線索也不會斷。

回島五年後,藏海身染惡疾,彌留之際將藏硫叫到床邊,將此秘密告訴他,又說島上還有一瓶月鳴蠱,若能安然留在身邊自然好,若是被人覺察出端倪,只管毀了便是。只要楚淵太子當得安穩,便不愁月鳴會從這世間徹底消失。

在安葬了藏海後,藏硫變得愈發謙卑,在南洋人面前恨不得時時低頭躬身,連同伴都有些瞧不起他。但即便是如此,卻也險些沒能逃過殺身之禍——越來越多的南洋人被運送到潮崖,那些精妙的機關攻防巫毒之術,不用想也知道,十有*是為了對付大楚。就在眾人惴惴難安之際,南洋人終於卸下最後一層虛偽面皮,一夜之間幾乎殺光了所有潮崖人,連親信也不放過。而藏硫與另外幾人由於早有准備,所以才得以順利逃脫,並且還趁亂搶走了小嬰兒。

原本按照眾人所想,是要前往王城求助,畢竟除了楚國皇室,潮崖再無其他人可依靠,卻沒料到會被南洋人覺察到行蹤,甚至買通蒼南知府余舒,聯合飛鸞樓發出江湖追殺令。

屠不戒雖說為人魯莽,功夫卻不算低。藏硫在與他打斗之時,裝有月鳴蠱的瓷瓶不慎掉出袖中,為了不讓同伴看出端倪,才稍稍一猶豫,瓶子便已經被屠不戒踩碎。眼睜睜看著藏了幾年的蠱蟲毀於一旦,藏硫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無計可施,只盼著將來到皇宮後,能想辦法接近楚淵,從他體內取出剩余月鳴,只是萬萬沒想到算盤打得雖好,到頭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段瑤與玄天看完之後,也只想嘆氣。且不說那藏寶圖只有半張,就算當真能找到傳聞中的黃金島,能小心翼翼算計這么多年,也當真是失心瘋魔。

「皇上。」江懷道,「那些潮崖人要如何處置?」

「分開關押。」楚淵道,「若有朝一日當真要開戰,這些人或許還有用途。」

「是。」江懷領命離去。楚淵放下手中供狀,道:「時間也不早了,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玄天撐著站起來,道:「多謝皇上。」

「謝?」楚淵搖搖頭,「前輩原本好好待在雲德城,該是朕打擾前輩才是。」

「待在雲德城,卻難免會想潮崖事,不知風雲如何變幻。」玄天道,「今晚也算是終於得個安心。」

「若非親眼見到前輩,想來這些人也不會如此輕易便招供,依舊會想法設法隱瞞。」楚淵道,「畢竟伙同外匪欺壓同胞,按照大楚律法,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掉。」

「毀了也好。」玄天拭去淚花,長嘆道,「毀了那些陳腐之物,潮崖島才不會一輩接一輩的爛下去,老祖若是在天有靈,也不會願意看到後世有此等逆子徒孫,當真是愧對仙人吶。」

楚淵叫來四喜,命他帶玄天回去歇著。段瑤道:「皇上還不休息嗎?」

楚淵指指案幾上的折子。

段瑤抱怨:「這些官員一人寫一封,倒是輕松容易。」怎么也不想想,皇上可只有一個。

楚淵失笑:「朕是皇帝,自然該做這些事,又有何資格抱怨。」

段瑤道:「可也不能晚晚這么熬。」想了想又道,「哥哥知道又會心疼。」

楚淵挑眉。

段瑤繼續道:「所以還是回去歇著吧。」

楚淵不置可否,卻問:「明日上朝,可要隨朕一起去?」

「我?」段瑤受驚。

楚淵點頭:「你。」

段瑤不解:「我去干什么?」

楚淵道:「玩。」

段瑤:「……」

「也讓他們看看,朕與西南府的關系,並非是勢同水火。」楚淵替他整整衣領,「什么也不用說,什么也不用做,只管站在朕身後便是。」

段瑤想了想,答應:「行!」雖說其實對一道上朝並無興趣,但既然嫂子開口,莫說是站在龍椅旁,就算是要掛在房梁上,那也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只求哥哥能早點成親便好。畢竟紅綢子也不能久放,萬一受潮生蟲,也心疼。

於是第二天一早,看著那個站在楚淵身側的佩刀少年,金鑾殿上的臣子們都有些頭暈眼花。

最近皇上到底是怎么了,先是與西南王密談,住在蘇淮山庄不出來,如今又讓西南府的小王爺帶著兵器進殿,還就站在身旁,看上去頗為信賴親密,這……

即便是老奸巨猾如右丞相劉一水,也有些揣摩不清聖意,只能勉強推斷,這該是皇上與西南王之間冰消雪融的跡象——又或者是已經私下達成了某項交易,至少在短期內,大楚與西南的關系不會再像先前那般劍拔弩張。

街頭的話本小販們向來是王城中最消息靈通,也是最會見風使舵的一群人。於是在往後的小話本里,西南王的形象也拔高了不少,至少面容是英俊了起來,身形高大,看起來頗為賞心悅目。

四喜親自出宮,挑最新的買了十幾本,全部送到了御書房中。楚淵隨手翻了兩冊,雖說情節離奇荒誕,但配圖倒是很良心,還撒了不少金粉,燭火一照,宛若天神。

見皇上似乎心情挺好,四喜公公也就放了心,輕手輕腳替他掩上門,揣著手侯在外頭,只求莫要再有大人前來遞折子,忙了一天,難得此時靜謐,可以好好放松休息。

楚淵嘴里咬著粽子糖,又抽出第三本,翻開之後卻是臉色一僵。畫中的西南王依舊英挺高大,但是卻沒穿衣裳,哈哈狂笑躺在花園中,周圍少說也有十來個女妖精,媚眼如絲身姿妖嬈,看上去極為歡樂放縱。

年輕的天子冷靜無比拎起書,湊近蠟燭,燒。

段瑤小心翼翼合上瓦片,繼續躺在屋頂看星星,順便替哥哥默哀,不忘遙望了一眼冷宮中的梅樹。

估摸著還得要一陣子,才能被遷回來。

潮崖島上所發生的事情已經大致弄清楚,潮崖人被暫時關押天牢,所帶來的小嬰兒則交給奶娘照看,翠姑也被軟禁在了宮中。

一隊影衛悄無聲息出宮,前往東海潮崖,查看究竟目前狀況如何。玄天在太醫的調養下,身子骨也比先前好了不少,段瑤在親自將他送回北行宮後,便策馬一路往南而去,楚淵雖是不舍,卻更放心不下段白月,臨走之前再三道,無論發生了什么事,都要第一時間回報王城。

只有四喜公公在心里頭嘆氣,西南王不在,段小王爺不在,九王爺又大多時間都在日月山庄,這皇宮雖大,卻連個陪皇上說話的人也沒有。若是累了煩了,估摸又要像先前那樣,借著安神葯與緋霞方能睡著。

御書房內燭火跳動,楚淵盯著案上的地圖出神。

從王城到西南,路途可真不近。

若是當真去了,一來一往,估摸著等到回來,朝中老臣已經急死大半。

如此……倒也如某人所願。

楚淵笑出聲,單手撐住下巴,盤算了一下如果得知自己在西南不回來,到底是陶仁德先卧床,還是李庚先暈厥。想著想著笑容卻又漸漸淡去,攤開手心,里頭有一枚虎頭扳指,是西南軍的兵符。

不就是回家療個傷。

楚淵重新握緊兵符。

何至於……連此物也要交給自己。

御書房外風雨瀟瀟,像是在一夜之間入了冬。

四喜公公也在外頭嘆氣,今年怕是不好過啊。

「阿嚏!」段瑤也裹著厚厚的襖子打噴嚏,在西南長這么大,還是頭回遇到如此寒冷的初冬。

回來已有月余,家中一切如舊,除了一直沉睡的哥哥。

趙五帶著五名追影宮暗衛,剛回西南還沒歇兩天,便又日夜兼程趕往北海口,乘船南下去找傳說中的翡緬國與天辰砂。花棠則是留在府中,照顧兩個年幼的兒子與段瑤,也順便照應再度被救回來的母子兩人。

時間一晃到了年關,別處都是張燈結彩,西南府門口也貼了對子,但缺了人的年夜飯吃起來,總不是個滋味。段瑤吃到一半就丟下筷子,回到卧房中繼續陪著哥哥,片刻之後,南摩邪與花棠跟著一道過來,又過了一陣子,金嬸嬸與婆婆們也都站在床邊,看著蠟封中的段白月。

屋里頭很是安靜,無人說話,也無人知道該說什么。外頭鞭炮喧天,愈發顯得西南府內清冷消極。

許久之後,花棠道:「小五那頭遲遲沒有回信,南師父有何打算?」

「先前也料到了會是如此。」南摩邪道,「畢竟翡緬國一直只存在於傳聞中,南海一望無際,又處處白霧環繞,能輕易找到才是反常。」

花棠遲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