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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淚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捧腹大笑,仿佛聽見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見他如此,息攬舟皺了皺眉:
「這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哈……不、不好笑,可是……哈哈哈哈——」子淚開口說了半句,卻還是忍不住捂著肚子就地滾了一圈,這才沖著息攬舟身後那顆樹說道:
「洛道長,你若再不現身,我可就要將你家這涉世未深、懵懂不識人間煙火的美人師兄拐走嘍——」
息攬舟一驚,回頭過去,果然,樹梢上漸漸顯現出一個身影,那人來得急:身上代表知客道長身份的青色道袍已然失了一道慧劍,頭上束發的銀冠也歪了大半——果然是他的師弟洛北風。
「師弟?你……怎么來了」或許是錯覺,息攬舟覺得此刻洛北風周身都彌漫著一股寒氣。
「我來的很是時候,不是么?」洛北風說著,從樹上一躍而下,「不早不晚,正好聽見師兄你說那句『洛北風是師弟,不是情郎』的話。」
洛北風像是壓抑著極大的怒火,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逼近,息攬舟只覺得莫名其妙,無奈之下,還是像往常一般伸出手去拍拍洛北風的腦袋:
「鬧什么別扭傻小子,這話有什么錯,難道你不是我唯一的師弟?」
洛北風皺眉,正待開口說什么,子淚卻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啪」地一聲打開了腰間折扇,一搖一晃彎著眼睛笑得意味深長:
「小美人,你心智卓絕、計謀也不錯,道法精妙、靈根更是天下少有。你為了拖住我和我說那許多的話,只為等待你青霜山的追兵。可惜你沒有料到,先追上來的人是你這師弟。」
見計策被看破,息攬舟倒也不慌不忙:
「閣下身受重傷,只怕已不是我同我師弟的對手了,還是不要做無謂的爭斗,束手就擒吧。」
子淚眯了眯眼睛,終歸無可奈何地長嘆了一聲:「嘖——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多情卻被無情惱啊,唉,你也是個可憐人。」
他這話雖是對著息攬舟說,一雙眼卻似笑非笑地盯著息攬舟身後的洛北風瞧。
洛北風一直黑著臉,聽見子淚此言卻忽然笑了,眸色沉了沉、道:「閣下還是擔心自己得好——不知我這上古靈劍抱月、能在尊駕手下討教幾招?」
說著,洛北風召出了那柄他在榮城血河里從曹旭手上奪來的風靈劍,搶在息攬舟之前纏上了子淚。
劍光閃過,子淚身形也快,從洛北風頭頂一躍而過,翻身躲開的時候,他在洛北風耳畔悄聲道:「你那美人師兄可有趣得緊,你這一腔熱情恐怕都要付諸東流。」
「此事不勞閣下掛心,」洛北風笑笑,眸色卻愈發深沉,「我家師兄素來都是這性子,這三百多年來皆是如此。我自然沒敢奢望只消三個月,就能夠改變他什么。」
是,三個月,他當然改變不了他的師兄息攬舟。更不能叫那個古板到有些可愛的清冷男子明白什么是情和愛。
他只當他是師弟,是他最寵愛的小師弟,自然願滿足他一切任性和無理取鬧的要求。
但三個月、三年、三十年,甚至是三百年、三千年,三萬年,他守在他身邊,息攬舟一時不懂,他便一刻不放棄。總歸不會再叫人殺了息攬舟,讓他苦等一世,只能等來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要息攬舟的生生世世,自然不急。
不著急。
子淚何等聰慧,洛北風雖未言明,卻還是聽出了洛北風的言外之意,他看了一眼持劍站在他們身後的息攬舟,輕嘆一聲,壓低了嗓音道:
「你師兄不懂,你卻是個紅塵中人,在下這里有一瓶於房中助興的靈葯,權當贈與洛道長的小物,以謝道長今日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洛北風嗤笑一聲,手上的劍招卻明顯放緩了速度,「閣下這話我怎么不明白?」
「呵,」子淚也不答,只是面上帶笑將將一個小瓷瓶塞入洛北風手中:「洛道長行色匆匆,此來當然只為奪回息道長一人,至於峰頂發生了什么,道長並不關心。」
說完他輕輕推出一掌將洛北風送回到息攬舟身側,自己卻遠遠飄開去,脫出包圍圈、身形一動便出了萬余里。
洛北風握緊手中的小瓷瓶,眼睛眯了眯,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漸漸逃遠的白色身影。
「小美人,我們後會有期——」子淚以扇子遮擋住半張臉,沖息攬舟戲謔地眨了眨眼。
息攬舟氣急,御劍而起:「你給我站住——!」
「師兄,」然而方才一直在出神的洛北風忽然持劍攔住他,「別追了,讓他去吧——」
「師弟你這是做什么!讓開——!」
息攬舟沒料到洛北風剛才走神放走敵人還不算,如今竟然還要阻攔他去追敵,怒喝一聲件洛北風竟還不讓,心煩意亂之下只能以青霜山道決與洛北風斗了起來:
他的修為原在洛北風之上,偏偏看著洛北風幫著外人就失去了理智,竟然道決都不用、只用了普通的劍招便與洛北風斗在一起。
息攬舟如此,洛北風也不得不以抱月劍相應,在拆了數百招之後,洛北風終於輕不可聞地嘆了一聲,引劍一送、挫劍式出:抱月劍與君兮劍相交,一青一藍兩道光芒交匯在一起,光芒炸裂開來竟然是抱月劍被震飛出去。
息攬舟收勢不住、一劍刺入了洛北風的左臂。鮮血迸裂出來,幾乎在同一時間便染紅了洛北風的半條衣袖。
「唔……」洛北風眨了眨眼睛,委屈地扁了扁嘴,低下頭去不看息攬舟,只小心翼翼地吸了吸鼻子。
息攬舟心里一痛,面色慘白地瞪著那條越來越重的廣袖,持劍的手顫了顫,終於痛苦地閉上眼睛、一把扔了君兮劍:「師弟你……」
他的聲音嘶啞,眼角微微發紅,半晌才顫抖著問:「師弟你、你……為什么又要同我做對,放走我們的仇敵?!」
看著息攬舟紅紅的眼角,洛北風眼睛彎了彎,也不管手臂上的傷,只將息攬舟整個人圈到懷里,在息攬舟剛想掙扎的時候,低下頭去吻了吻他的道簪。
這個「又」字,息攬舟用得真妙。
想起他收曹旭為徒的時候,息攬舟那般惱怒,最後卻還是被他連哄帶騙地拐上了床,這樣那樣地操了個爽——他的好師兄,還是這般不長記性、不信他。
看來,今次總得想個新鮮的體式才好。洛北風眯著眼睛,舔了舔嘴角。
「師兄,沒了那個墳,你可就自由了。」
「再也用不著守著什么誓言、一步也不踏出青霜峰了。」
息攬舟渾身一僵。
「所以我,當然要放他走。」
「可是他帶走了祖師的……」
「噓——」洛北風將息攬舟轉過來與他面對面:「師兄你可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什么——在那次你得知我瞞著你偷偷收曹旭為徒的時候?」
那時候……
息攬舟閉了眼,回想洛北風當時憤憤說的那些話,心跳沒由來亂了幾分、推開洛北風別過頭去:「誰、誰還記得你小子的那些胡話……」
「師兄忘記了,我便再說與師兄聽,」洛北風也不惱,又捉過息攬舟的手指把玩:「我說,我不能看著師兄你背負惡名枉死,曹旭也好、忘憂谷子淚也罷,但凡傷害你的人,我總會叫他們十倍奉還,無論我做什么,都是為了師兄你。」
「至於旁的什么人,師傅也好、祖師也罷,我都不在意。我只在意你,我的好師兄。我是你唯一的師弟,你也是我唯一的師兄,你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