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夜還長得很(1 / 2)

師弟你夠了[重生] 埃熵 3487 字 2020-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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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蒼茫,浮雲沒滅,一池清潭在月色下倒映著竹影婆娑。

息攬舟披著他素日里常穿的那件青色道袍,手持一盞散發著淺白光暈的蓮燈,正緩步從竹林中曲折的小徑走過。

有兩只躲藏在從竹叢中的寒鴉受了驚嚇,撲閃著翅膀升空,掉落下來的無數鴉羽伴隨著沙啞的鴉鳴同竹葉一道兒簌簌下落。

這噪響緩慢地摩挲在息攬舟心上:一下一下猶如砂紙在打磨,打磨著他的四肢百骸、打磨著這些日子困擾在他心底的眾多疑惑:關於他此番的重生,關於《凡人奪天錄》,關於他與洛北風。

禁地被盜的事兒,廣寧子意欲暫且壓下,時下重要的是宗門靈脈中的各位大能。在來前兒的路上,息攬舟便放寬心細想了許久。

前世,他為曹旭殫精竭慮,最終卻被這唯一的徒弟逼得走投無路。

重生後,他憋著一股怒火要弄死曹旭,卻三番五次被洛北風阻攔。那本書,洛北風也躲躲閃閃沒讓他看夠。今日,他有千百種方法捉住忘憂谷子淚,偏偏又叫洛北風放走。

他的師弟,他那個在他記憶里乖巧溫順的洛北風,到底在隱瞞什么。

在青霜峰頂隱廬中,壓著他瞎折騰的時候,洛北風情願以元神出竅的方式去榮城血河涉險。收曹旭為徒的時候,明明可以事先同他解釋一二,最終卻情願被他誤會。

以至於到今日,明明是為他好、去往衡音峰招惹了青霜山最不該招惹的人,盜取了最不該盜走的朱果,卻還是唬著他、故意胡鬧犯下大錯。

洛北風,他唯一的師弟洛北風。

就算變得心機深重、變得強大陰郁難以捉摸,那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洛北風。他靜下心、凝神細思後,眼前的重重迷霧就仿佛腳下曲折蜿蜒的道路——

在一片漆黑晦暗之中,輾轉出了明亮與開闊。

寒潭,他原不是第一次來。這里的潭水深不見底又終年冰冷刺骨,前世他背負弒師叛道的惡名被天下正道追殺,帶著滿身的傷來到此處。

深恩負盡、死生師友。

絕望中自溺寒潭,被那酷寒至極的水包裹,息攬舟記得那是一種像被生施了剮刑的痛苦,然而身體再冷、身上再痛,都比不過那一夕之間眾叛親離的穿心蝕骨。

他做錯了什么,要被天道如此折磨。

前世,在寒潭之中快失去意識的時候,他胸中那股郁憤實在難平,最終一念起、心魔生,沒在寒潭底悄無聲息地死,卻因此入了魔。

狠狠地捏了捏手中的燈桿,息攬舟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只是沒想到他前世情願成魔的不甘,還是比不上天道的偏心。曹旭榮耀登仙,他卻依舊死有余辜。

寒潭是他前世的入魔之地,今生卻困著一個人,令他著魔。

月光從頭頂傾瀉而下,灑落在青青的草地上染滿了銀霜裹裹,仿佛是天降素紗,紗上又有玉珠似的點點螢火。

縱使前世今生變端無數,但總有一些他熟悉的景、人和事,還同他記憶里一模一樣,不曾變過。正如這夜色下的寒潭,正如他的師弟洛北風。

提著蓮燈又往前緩緩走了兩步,息攬舟只聽得耳邊一聲輕笑,然後身後生風,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的洛北風伸出了雙臂將他緊緊地匝到懷中:「師兄。」

熟悉的氣息像溫泉一般讓息攬舟放松,他低下頭去,默默地看著洛北風環在他腰間的手。那是一雙骨節分明、修長潔白的手,左手中指上套著一枚淡銀色的納戒,月色下,那雙手有些蒼白削瘦,可其中蘊含的力量,卻能叫他沉溺其中。

今夜的月似乎有些醉人,加之來前息攬舟便蓄起了勇氣欲問洛北風一句話,所以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坦然地覆上了洛北風的手背,觸感有些微涼——夜,確實很深了。

掌心下的手略微動了動,似乎表達出了主人心意的震動,息攬舟便動動手指與那雙漂亮頎長的手交握:「師弟,我來,是有話想對你說。」

「……」

息攬舟等了半晌,瞧不見身後洛北風的表情、自不知他是何心思,正准備直接詢問之際,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很快便被洛北風打橫抱住:

「師兄,這地方不好,我們換個地方說。」

「要換到什么地……唔……」突然落在頸項上的深啄仿佛來自獸口的撕咬,息攬舟不明白洛北風這一刻為何壓抑情動。傷口不疼,但頸側的血卻在那人的撕扯下汩汩滲出。

因為失血有些眩暈的當口,又覺得身下一涼,原來洛北風已經抱著他疾行到了寒潭旁,將他放在了一塊一人高的巨石上。

巨石一面映著寒潭的粼粼波光,另一面卻反射著月光將洛北風的面龐映襯得輪廓分明。他烏黑的長發垂落下來,一雙黑色的眼眸亮起來竟勝過漫天星斗,雙手撐在息攬舟兩旁:「好師兄,你要同我說什么?」

眨了眨眼睛,息攬舟伸出手去點了點洛北風紅潤嘴唇上的血沫:「怎地又如此胡鬧……」

洛北風聞言微微笑著,卻將頭埋到了息攬舟的頸側,雙唇溫柔地吻過那個他留下的傷口,息攬舟不知道他心中的渴望有多甚,更不知道方才他聽見那句「有話要說」時,胸腔里的鼓動有多么劇烈可怖。

前世他在扶風山口等了數百年,最終只等來了一具涼透的屍骨。今生他迫息攬舟更早地同他糾纏在一起,等他弄明白他的心,險些等不住。

「師弟,你做什么……不是要聽我好……唔嗯……好好說話的嗎?」

洛北風靈巧的手指在親吻的時候已將息攬舟身上的青色道袍剝開,像是春日新雨後山間不斷冒出的蘆筍,一層一層盤剝,最終會露出白皙精致的內里。那是洛北風最喜歡的溫潤身軀,入手的每一寸緊致肌膚,於他而言,都是吸食了會上癮的香劑。

仰躺在巨石上的息攬舟本想伸手推開洛北風,可在觸及到洛北風手臂的時候,眼前一晃就出現了君兮劍刺入洛北風左臂時候的場景,鮮血滲透了半條衣袖。

推搡的手指緊了緊,息攬舟無奈地抿緊嘴,終於將指尖攬放在了洛北風的肩頭,任由著洛北風撤去了他的外袍、衣帶,抽絲剝繭般將他折騰得氣喘連連——

其實息攬舟一早便發現了,每每洛北風纏著他胡天胡地的時候,這小子總是在忙忙碌碌中要抽空與他親吻,像是怎么也纏不夠。將他的雙腿獲藕般上肩也好、變著花樣折騰他堙沒在草叢中的寶貝蘆筍也罷,洛北風總是如拌蜜糖一般,在他口中掠奪攪動。

他們此刻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帖漆投膠,溫熱的氣息伴隨著玉筍輕抽,四腿交疊之間那|話|兒推來又去。

壓抑的低吟忍不得從口中漏出,息攬舟只能攀住洛北風的肩頭,分出一只手來輕輕咬住,殊不知他那雙目染滿了水色、唔唔嗯嗯夾雜著歡愉的痛呼,正是洛北風此生聽過最妙的仙音。叫他情動。

身子隨著洛北風的動作沉沉浮浮,深抽前送之間,耳畔,息攬舟能聽著自己的輕叫低說,腰被牢牢把握,洛北風在他身上款款輕輕動達,他的眼前卻是一陣明明滅滅的光與火。

洛北風,他的師弟洛北風。

「好師兄,今天怎么這么乖?」饒是正在耕耘的洛北風也有些奇怪,在拭去額角汗漬的當口,忍不住照著他的下巴咬了一口,「師兄,你今天有些奇怪啊,你平常不這樣的。」

「我……唔……我平常……」息攬舟連連喘了兩大口氣,身體痙攣地收縮了幾下,才脫力一般仰躺到巨石上,沙啞著嗓音問,「我平時什么樣兒?」

「平常你不總是三貞九烈,好似我糟蹋了你般,想揍我,卻又心疼下不去手。」

「……去你的三貞九烈,」息攬舟微赧,略微偏過頭去,手推了洛北風的小腹一把,「該糟蹋也早被你糟蹋夠了,師弟,你怎么還不夠?」

「就這么一點點怎么會夠?」洛北風抬頭望了望天上月,又低頭瞧著躺在自己身下的息攬舟,只覺得懷中人是世間萬般美景都換不來的寶物。他咂了咂嘴,笑得十分饜足:「夜還很長呢,我的好師兄。」

「啊——」

不知洛北風動作了什么,換來了息攬舟急促又慌亂的一聲尖叫,那叫聲的尾音不知為何變得痛甜膩而痛苦,幾乎在一瞬間就叫洛北風紅了眼睛。

尖叫聲驚動了更多藏在寒潭深處的生靈,一瞬間又有無數飛鳥從竹叢中飛起,呼啦啦一片朝著明月的方向飛閃過去,靜謐的夜空下只剩他們兩人、相擁而坐。

前世,如果有人對息攬舟講,他會張開腿坐在另一個男人身上一整晚,他一定會用上最凌厲的道法將那人碎屍萬段、叫他再不敢胡說。

而今,息攬舟只是忍耐著身體最深處那種令人戰栗的違和感,低下頭去微微喘息著,靜靜地看著洛北風,他唯一的師弟,洛北風。

「師兄,你今天真不大對勁,怎么了,你到底有什么話要對我說?」洛北風伸出手去替息攬舟順了順鬢邊的青絲,臉上卻升騰起一片不正常的紅雲。

感受到體內咚咚作響的孽根,息攬舟無奈地舔了舔有些干癢的嘴唇,深吸一口氣、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正色沖洛北風說:

「師弟,自從我重生以來你甚為喜歡壓著我胡天胡地,更是動輒便在我身上要占些便宜。那日,你要我細想,你同旁的師弟以及天下男子有甚區別,如今,我正要來告訴你。」

洛北風睜著漂亮的眼眸定定地望向他。

「師弟,你……」息攬舟猶疑了半晌,終於紅著臉試探性地問出口,「師弟你,是想做我的道侶么?」

洛北風一愣,忽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他們身體緊密相連、胸膛幾乎貼緊著胸膛,那劇烈的顫動迫得息攬舟羞惱不堪,渾身更如豆腐一般軟了下去。

「你……這……嗯啊……有、有什么好笑的……」

洛北風笑了一陣,卻仿佛是松了一口氣,低下頭去翻過息攬舟的一只手來細細描摹:「那在師兄的眼里,什么,才算得上是道侶呢?」

「一見傾心、志同道合,忠於彼此又心意相通,就如同人間的夫妻。」

聽了他這話,洛北風點點頭,他扳開息攬舟的手指一條條給他算:「師兄,百余年前,我跟著師傅上山,青霜峰那么高、宗門里頭有那么多的大能,同齡的孩子一個都沒有。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可是,」洛北風湊到息攬舟面前吻了吻他的嘴角,「我記得那日你一身青衣,站在一株桃花之下演了一套肅霜心決,那是春日里,桃花開得那么艷、那么好,我就只記得你。記得你沖我笑,喚我『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