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飛也閉口不提,躬身下拜。
轉瞬過後,一道血河從天而降,帶著澎湃水流激涌之聲,方圓數千丈都被其覆蓋。
接著血光一攏,便見一名血袍中年出現在一塊鑿石上。
眾人都顯得有些拘謹,紛紛躬身下拜,行禮道:
「恭迎范天尊!」
此人便是血獄門朱雀台台主范天祥,乃為數不多的幾位無垢尊者之一,他輕輕一笑道:
「剛才聽你們談及那韓樂,此人作為昆侖派三代榜樣,天賦與能力都是上上之選,可惜我血獄門上下,卻找不出像樣的人物。」
他言語中的贊賞不加掩飾,又帶著幾分悵然,下方眾人聞言,心中多少有些不服,但對方可是無垢尊者,根本沒人敢反駁。
范天祥笑了笑,看向竇飛道:
「剛才見你似要反駁,不妨說說看,是否有其道理。」
竇飛再施一禮,這才站了起來,從容不迫道:
「昆侖派之中,能問鼎十傑首席的人,以往都是出自無垢尊者門下,唯獨韓樂打破了常規。」
「他在道派中的底蘊還不夠深,十有八九會到處挑起戰火,以此來鞏固地位,我等要是現在報復回去,那正好中了此人圈套。」
有人心中不忿,忍不住道:
「難道就這樣不管不顧,連屈辱都不洗刷了?」
竇飛微微搖頭道:
「自然不會,我輩修真,又豈會在乎一時得失?」
「如今我聖教正當崛起,沒必要斤斤計較於一時,等將來修為有成後,再去報復不遲。」
「除此之外,你們要是留心韓樂以往的處事方式,就知道他不是莽撞之輩。」
「既然他敢明目張膽的挑畔,在下猜測應該還有後手,我們要是冒冒失失出頭,豈不是正著了此人的道?」
范天祥捋了捋胡須,笑道:
「以你這個年紀,能有這份見識,的確不錯了。」
事實上,這件事並不像分析那么復雜。
昆侖派出動了元嬰三重尊者,那么這邊真要強硬對上,那最起碼也必須派出同級的尊者。
但到了這個層次的人,基本都有機會問鼎天尊,算得上是各大派的寶貴財富,不能輕易折損。
而韓樂並沒有掩飾自己的目的,因此范天祥瞬間便分析出,對方這是仗著道派還占據上風,以暴力輾壓的方式試探,就看這邊敢不敢接受挑畔了。
他們邪派被壓制數千年,根基暫時還比不上道派,為了這種不傷及根本的小事就派出三重尊者,那明顯不太可能。
就算是換作其他六派,也斷然會被否決。
只不過,要是一旦退縮,那又會帶來不少隱患。
門下弟子在外面行走,心中多少會有幾分怯懼,行事也會躲躲閃閃,最起碼短時間內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肆無忌憚了。
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不管邪派接不接招,己方都失去了公允。
不過邪派目前比不上道派又是事實,但這些話卻不能對晚輩提及,否則這十數年積累下來的威信,必然會遭到重大打擊。
而竇飛這番話,說的頗為符合他心意,而且有理有據,關鍵此人昔日還是昆侖派竇氏弟子,擁有不少說服力,可以此來安撫門下弟子,便道:
「竇飛,你接下來無事的話,可來我府邸一趟。」
周圍眾人聞言,眼中都帶著幾分羨慕之色,更多則是妒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