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不要!」
安奇生腳下一踏,就要拉住釋心路。
兩人相距不過三四米,以他的速度,十分之一秒都用不到。
但在此時,卻顯得太慢太慢了。
釋心路的吼聲似乎才剛剛響起,一只白皙的手掌已經再度落下。
這一刻,安奇生看的清清楚楚。
那神秘人眼皮都不抬一下,慢條斯理的舉起手,好似拍打蚊蟲一般,輕輕一按。
噗!
只是隨手一按,釋心路身子就是一僵,步了他師弟的後塵。
偌大的頭顱已經被按進了胸腔之中!
「大師......」
安奇生的手掌在空中徒勞的一抓,臉上一片溫熱,血灑了滿臉。
「你要跟我握手嗎?」
通正陽掏出手巾擦了擦並無一絲污穢的手,將手巾放在安奇生的手中,淡淡笑道:
「得擦手。」
安奇生泛紅的雙眼中倒映出通正陽的臉。
那張冷漠的臉上,此時正帶著一絲貓戲老鼠一般的笑意,而他的眸子之中,帶著絕對的冷酷邪惡。
殺人對他來說,好似家常便飯。
這張臉,我記住了。
面上的血色緩緩褪去,安奇生眼皮垂下,遮住目光。
他彎下腰,用還能動的左手抱起釋心路高大的屍體放在肩上,又提起釋心武的屍體,緩慢轉身,向著沙灘走去。
他背對通正陽,絲毫不怕他背後出手一樣。
沸騰的殺意,被他一點一點的按進了心底深藏。
這一刻,安奇生心中失去了所有恐懼。
有人會被情緒沖昏頭腦,有人會被憤怒殺意左右行動,但有的人,情緒越發沸騰的時候,反而會越發冷靜。
安奇生屬於後者。
他很清楚,此時自己唯一能為這兩個大和尚做的,只有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他才有機會將那張令他厭惡的臉,一點點敲碎!
「呵呵,有趣......」
看著負屍前行的安奇生,通正陽嘴角上揚。
他對於安奇生的心理很了解。
但,那又如何?
在這樣一個沒有絲毫靈氣存在的絕靈之地,他固然會被強橫的肉身拖累,極有可能被餓死。
但只要他不死,他就是真正的天下無敵!
這樣殘酷的天地之中,不可能存在持平,甚至超過他的個體。
這兩個和尚不合心意,那就殺了,至於一個孱弱好似雞崽一樣的人的仇恨。
他哪里會在乎?
安奇生將兩個大和尚的屍體放在椰子樹下,深深鞠了一躬:
「兩位大師走好......」
三人相處不過一日,他和這兩個大和尚說話不超過十句,但到底並肩作戰過,看著他們如此死法,他心中如何能沒有波動?
「離我百米,我立殺你。」
通正陽淡淡瞥了一眼安奇生。
若是可能,他更願意以奪魂大法徹底篡改,扭曲此人的精神。
奈何,王權劍尚未認主,時刻都要消耗他大量精神力,此界這些武人他雖然看不上眼,但也不得不說這些武者的精神都很堅定。
在竹龍會,他已經試過,對這些武者施展奪魂大法不是個好主意。
「說起來,王權劍似乎有些活躍,這是快要認主了?」
想到王權劍,通正陽心情稍好一些。
安奇生直起身子,臉上沒有表情,以化勁對於肉身的掌控力,控制表情再容易不過了。
「走吧。」
通正陽淡淡說了一句。
安奇生深深看了一眼椰子樹下無頭屍身,轉身向著公路走去。
「有意思。」
通正陽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目光好似在看一個死人:
「念在你聽話的份上,死後我倒是可以給你留個碑,你叫什么名字?」
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意思。
明明白白的告訴安奇生,一入大玄就是你的死期,而不帶路,下一秒就要伏屍於地。
你會怎么選?
出乎通正陽的預料,安奇生腳下沒有任何停頓:
「安奇生!」
「什么?」
出乎安奇生的預料,聽到自己的名字,通正陽腳下一頓,面上首次出現驚愕:
「你,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