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兒如何打算?」
赤長空絲毫不在意白仙兒的嘲諷,反問道。
「邊師兄死於雲東流之手,師妹自然要替他報仇!」
白仙兒臉色肅殺:
「至於奪靈魔功,赤師兄想要,仙兒自然也不敢多人所好。」
「是嗎?」
赤長空眸光閃爍,心中詫異不已。
同為魔宗後起之秀,他自然不會不知道白仙兒是個什么樣的人,她會放棄奪靈魔功?
要知道,此次六獄魔宗之中對於奪靈魔功的賞賜,可是三枚六獄聖丹,一門氣脈先天功法。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白仙兒,想不出她想要干什么,只能轉身離去:
「既如此,雲東流便交給師妹了,也省了師兄一番手腳!」
「哼!」
白仙兒一拂裙袖,關上大門。
心中有有些憂慮了:
「爺爺他,該不會真在華衍山脈吧?」
........
華衍山脈雄踞大地之上,分隔數州之地,其內山多峰密,其內猛獸橫行,瘴氣深深,對於普通人來說,是絕對的險地。
是以,諸多得罪了仇家,或者被朝廷通緝的凶悍之徒,便在走投無路之際投入此山中,或占山為王,或覓地潛修。
更為這雄偉山脈增添了幾分生人勿進的氣息。
但近段時間以來,華衍山脈卻一下熱鬧起來。
無數武林中人的涌入,打破了華衍山脈的平靜,無數猛獸為之奔逃。
諸多山頭之中的悍匪也都望風而遁,生怕被人『替天行道』。
一時間,整個華衍山脈徹底熱鬧了起來。
劍指峰。
距離華衍山脈邊緣三百里。
此山高聳數千丈,兩峰並起直達雲霄,其形似劍指,故得其名。
往日里,這劍指峰是一伙凶悍匪徒的聚集之地,大頭領乃是皇覺寺的棄徒,武功高深,為了躲避仇家落草為寇。
平日里結三五弟兄呼嘯來去幾州大地,燒殺掠奪之後再度遁入山林。
很是逍遙快活了不少日子。
而今日,劍指峰上火光沖天,到處皆是喊殺之聲,秀麗的山峰一時成為修羅地獄,血流成河。
「啊!」
「不,不要!」
「饒命,饒命!」
火光伴隨著哭喊求饒之聲映亮了薛潮陽冷酷的面容。
他負手立於山寨大廳之上,俯瞰四周屍骨如山,血流成河,臉上卻沒有絲毫神情變化。
數十年捕頭生涯,他殺的人比他踩死的螞蟻還要多上數十上百倍,早已不會為任何殺戮而變色了。
即便當年南田山會獵數十萬人慘死的戰場之上,他都不曾有過觸動,遑論區區幾個山賊的慘叫哀嚎。
呼~
夜色之中,一道身影竄上屋頂,微微躬身:「大人,山寨之中,有這些賊人劫掠之婦人,以及一些孩童,如何處置?」
薛潮陽神色漠然,森冷眸光垂下:
「大豐律法,但與賊通奸生子,自當與賊人論處!賊人之子,亦與賊人無異,如此簡單之事,你來問本座?」
那著麒麟青衣的捕頭在眸光之下身子一抖,如墜冰窟之中。
但他咬了咬牙,應是沒有退後,躬著身子道:
「大人!婦人孩童何辜啊!婦人慘遭劫掠,已是人間慘事!孩童生於賊窩已是命運不公!
如今,我們來了,難道她們沒有死在賊人手里,卻要死在我等手里嗎?!!!」
「混賬!」
薛潮陽臉色一沉,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鐵山只覺臉頰一痛,腦海一下嗡鳴,遠遠拋飛在夜空之中,重重砸落在地。
「噗!」
一口鮮血噴出,鐵山只覺胸膛一片火辣辣,但他掙扎著站起,雙眸之中映出火焰燃燒的山寨。
想到山寨之後數百婦孺的慘叫聲,他還是忍不住跪倒在地:
「卑職懇求大人放過她們!」
砰!
無形氣浪滾滾而來,如山撞來,一下將鐵山砸翻在地,四周土地一下龜裂開來,土石飛濺。
屋頂之上,薛潮陽負手而立,神情漠然冷酷:
「殺其夫父留其子嗣,蠢人尚且不為!你可知曉,這道王法下達之前,幾多捕快衙役死於這些悍匪賊囚之妻,子嗎?」
「噗!」
鐵山仰面朝天,噴出的鮮血如雨般拍打在他的臉上。
他只覺周身無一不痛,周身真氣連同筋骨都一下被打碎了一般。
但身體之劇痛,無法掩蓋他心中的憤怒:
「日後他們若是違法,自有我等捕殺,然而他們此時尚無罪責,也要處死嗎?!」
「可笑至極!」
薛潮陽俯瞰屋下,眸光泛起波瀾:
「他們居於此間已久,衣食皆為他人血肉,不事生產便可生活.......
而到了山外,他們一無親朋幫襯,二要遭人冷眼,三無一技之長,唯有夫父傳下的武功在身.......
你說他們要以什么謀生?」
「我.......」
鐵山還要說什么,附近已然有山賊一刀劈砍而來,森寒刀光之上映徹出其慘白面孔。
「小心!」
一捕快跨步而來,長刀一揮,斬殺山賊。
之後一把將鐵山拉起,怒道:
「你瘋了不成?!」
「我.......是瘋了。」
鐵山神情苦澀,環顧四周,一時恍惚不知身在何處。
「你的確是真的瘋了!」
那捕快冷冷的看了一眼鐵山,轉身離去,長刀揮舞間,斬殺一個又一個的山賊。
「你且記住!」
鐵山恍惚間,聽到薛潮陽漠然冰冷的聲音:
「百賊之命,不抵我等毛發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