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唐不由的生出一絲喜悅。
但下一刻,他的雙眼一下瞪大,感受到了一股無與倫比的恐怖力量!
那是不夾雜絲毫內力真氣,純粹到了極點的體魄之力!
無比純粹,也是無比恐怖的力量!
「不!」
雲唐心中狂抖,眼角一下崩裂,血箭拋飛在罡風氣流之中。
這一刻,時間好似慢到了極限。
雲唐無比清晰的看到,他那雙手疊加發出的驚濤掌力在那一只肉掌前一寸就已然土崩瓦解,好似一只錐子釘進了大石。
又好像重重海浪被譙石擋住。
他的掌力,他的雙手,都在那一股純粹到了極限的力量之下,為之破碎。
骨肉成泥!
接觸之剎那,雲唐已經感受不到自己手掌的存在了。
繼而,他眼睜睜的看到那一只手掌跨越虛空,以不可抗拒的霸烈姿態,重重的拍打在了他的腦門之上。
「掌法還算不錯,可惜勁力分散,大而不當!」
最後剎那,雲唐聽到一聲平淡的點評。
還算不錯?
雲唐想要慘笑,但他連自己的臉都已經感受不到了。
因為,他的頭,已經沒了。
「雲唐!!!」
長劍直刺而來的風震宗目眥欲裂,狂吼出聲。
他距離最近,也看的最為清楚。
那一掌之下,雲唐那偌大的腦袋,已經好似西瓜一般破碎開來。
紅白四濺!
但他發出的聲音只在他自己的耳畔回響,因為那長槍前刺之剎那,一切空氣,一切氣流又為之破碎,他的聲音傳遞的唯一媒介,已然只有他自己的筋骨了!
鏘鏘鏘~~~
驚怒之下,風震宗的長劍宛如蛟龍一般發出怒吼之聲,無邊劍氣一下為之收斂,縱橫兩劍為之合一。
於雲唐屍體被洶涌氣流吹散的同時,發出了絕命一擊!
「我不信!」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董天佑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在夜幕之中幾個彈抖,真氣宛如靈蛇一般在他的身體之中縱橫交織。
繼而直達指尖。
咻咻咻~
董天佑再發劍指,御使長劍發出絕命之擊!
下一瞬,如龍長槍刺到。
他的一切震驚,殺意,不甘,統統在這一槍之下成為了無比可笑的紙片,被一下刺破,顯現出了他內里的真實:
恐懼!
震怖!
絕望!
終於,他感受到了雲唐殞命之前的所有感受。
那一桿如龍長槍之下,他縱橫之劍氣為之破碎坍塌!
他那匯聚了畢生所學的長劍,在那長槍一個彈抖之下,高高盪起之時,肉眼可見的裂紋,已經在光滑如鏡一般劍身之上擴散開來!
轟!
心海之中似有雷霆響徹。
一次交鋒之下,風震宗一下拋飛在半空之中,噴出的鮮血如霧般擴散開來之時。
在場的其余人,才聽到那肆孽炸裂的罡風氣流之中那層層疊疊好似連珠炮一般的骨骼破裂之聲!
噗通!
風震宗稻草一般飛出十丈,重重的雜碎了山間的幾塊大石,才在漫天灰塵之中,停了下來。
「噗!」
幾乎不分先後,董天佑如遭雷殛,再度噴出一口鮮血,雙眼一片血紅。
一個踉蹌,幾乎跪倒在地。
只是瞬息之間,三大高手集體撲街。
山神廟的廢墟盡頭,李飛白等人瞠目結舌,戰戰兢兢,一個個好似剛洗了澡一般,冷汗打濕了衣衫。
這般恐怖的人物。
自己竟然還想殺他?
李飛白雙腳發軟,他想要趁機逃走,但是心中卻感受到無比恐懼覆蓋著他。
讓他知曉,自己只要有異動,就一定會死。
而唯一心中有驚喜的,便是長孫懷。
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但是雙眼之中卻露出十分快意。
李飛白這三人沖撞了如此高手,便是自己此時立刻便死了,也已經可以瞑目了!
呼呼呼~~~
夜幕之中微風徐徐而來,撫平了沸騰的罡風氣流,吹散了漫天的灰塵霧氣。
紅月高懸揮灑的柔和紅光之中,原本的山神廟,如今的廢墟正中,一襲道袍的安奇生盤膝而坐,神情自若。
丈二長槍橫在膝前,微抬的左掌食中二指之間,一柄長劍兀自在他的指間顫動,哀鳴,發出似不甘,似恐懼的嗡鳴之聲。
「一橫一豎為縱橫,一開一合為縱橫,時空為錨,縱橫為刻度,你這劍法,充其量算得上橫豎,如何稱的上縱橫?」
二指微微一抖,折斷了顫動的飛劍,安奇生看向噴血的董天佑,淡淡道:
「這番指點,三位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