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自尋死路。
長孫懷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心中卻無比暢快,又有些焦急,害怕這位老道爺被他們給蠱惑了。
急的眼珠亂轉。
安奇生負手而立,靜靜的看著幾人,沉默片刻之後,才淡淡開口:
「李飛白,殺人全家的滋味,如何?」
「道,道爺?」
李飛白心中一揪,張口結舌,心中恐懼無比。
他怎么知曉?
他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一時間,不止是李飛白,李飛虹與袁三也只覺手腳冰涼呼吸不能,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懼。
安奇生眸光之中泛著漣漪,唯有他可見的視角之中,閃爍著幾人曾經做下的事情。
呼~
長孫懷也在震驚,突然感覺身體一松,連忙扯下嘴中布條,一下翻身跪倒在地,連叩三個響頭。
「道爺,這三人是青岩三凶,平日里無惡不作,為了我師父家傳的寶物,殺了我師父全家!
您不要被他們騙了,他們此番過來,若是您不會武功,只會連您一並殺了!」
長孫懷說著淚流滿面,眼神滿是恨意的看著三人。
「住口!」
「胡說八道!」
袁三等人全都為之色變。
「長孫懷,那東西,本來是我李家家傳的,是你師父的先輩從我李家奪走的,這只是物歸原主!」
李飛白臉色鐵青。
「胡說八道!那東西本來就是我家師父家傳的!」
長孫懷怒極。
「江湖仇殺,老道我大概也沒有必要管。」
安奇生輕輕開口,便壓下了所有聲音。
江湖之中,不是你殺我便是我殺你,很難說得清對錯,他也並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
李飛白三人面色一喜,長孫懷臉色一下變得蒼白。
「不過。」
安奇生話音一轉,拂袖間勁氣橫過,修長食指已然一一點在李飛白三人眉心:
「既然碰上了,舉手之勞,做一做也無妨。」
李飛白三人眸子瞪大,嘴里『赫赫』有聲,卻哪里還說得出話來。
頭在地上一磕,已經沒了氣息。
「多謝道爺為我師父一家報仇!」
長孫懷叩首不止,涕淚橫流。
「罷了。」
安奇生手掌輕抬,無形氣勁將其托了起來。
短短片刻已經分別入夢四人的他,自然知曉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道爺.......」
長孫懷起身之後,突然扒開衣衫,伸手在胸前一撕。
刺啦一聲。
一張與其皮膚別無二色的人皮卷已經被他一下撕扯了下來。
他雙手捧著這人皮卷,躬身道:
「這人皮卷是我師父祖傳下來的,還請您收下。」
無功不受祿,有恩自不推辭。
安奇生從來不是個虛偽的人,對此物心中有所好奇,自然也就伸手接過。
這是一張極薄的皮,在緋紅月光之下,卷上空空盪盪,其上似乎什么也沒有。
「道爺,這上面的確是什么都沒有.......」
長孫懷苦笑一聲道:
「我師父幾代人也曾追尋過這羊皮卷,其上既無地圖,也無神功秘籍.......」
得到這羊皮卷之後,長孫懷也不止一次的看過。
但是卻一無所獲。
這上面根本沒有絲毫的東西。
就為了這么一張皮,師父一家都葬身火海之中,他根本對這張羊皮卷沒有絲毫的留戀,若非是其水火不傷,他早就將其毀掉了。
「這是一張人皮......」
安奇生輕輕捏著這張人皮卷,眸光泛著一絲漣漪:「而且,來自於一個高手。」
安奇生心中頗有些好奇。
以他的眼力,在這月光之下,都沒有看到這張皮上有任何毛孔或者破損之處。
顯然,這張人皮的主人,體魄已經達到一個極高的程度,比起此時的他,似乎還要強上一線。
至少現在的他雖然毛孔微小不可見,至少是可見的。
畢竟,他還留有毛發。
這人皮卷的主人,必然是全身沒有了一絲毛發,清潔溜溜。
禿子,能不強嗎?
「既如此,道長便留下這東西吧。」
長孫懷又跪下磕了幾個頭之後,才提起李飛白三人的屍體,道:
「師父亡魂未遠,晚輩要提著他們的屍體去祭拜師父一家.......」
「去吧。」
安奇生擺擺手。
目光垂下,細細的打量著這人皮卷。
這等高手撕下自己的皮,自然不是為了給後人留個紀念,其必然是有什么東西想要流傳下來。
目光看不到,並不代表其上沒有東西。
眸光中漣漪升起,倒映出這張人皮卷來。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