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情報,還是女人更拿手些。」
豐青玄微微頷首,道:
「如此,你等便在城外候著吧。」
說罷,他便不急不緩的向著青州府走去。
「聖子,您便如此出手嗎?」
白仙兒故作擔憂:
「這青州府中,可有朝廷中人駐扎.......」
「朝廷?」
豐青玄輕笑一聲:「我們打生打死,想來最樂見其成的便是朝廷了......」
話音兀自飄盪間。
幾人的視線之中卻已經失去了豐青玄的身影。
他看似緩慢的步伐,卻快的令人發指,宛如縮地成寸一般。
「這樣的輕功......」
白仙兒眼皮一跳,心中有些擔憂。
這豐青玄是奔著兵器譜而來,爺爺此時是地榜第二,豈不是也是這人的目標?
「柯夢凡死定了。」
赤長空舔了舔嘴角,笑容有些猙獰:
「他那妹子,可是水靈的狠啊!」
.......
帝曜居七層,一片空盪盪。
一襲青衣垂地,面容古朴而普通的柯夢凡獨坐窗前,迎風飲酒。
他長相很普通,或者說,還有點點丑陋。
雖然打理的十分整齊,卻也不是個討女人喜歡的主。
帝曜居,他常來。
這第七層,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成為了他的獨屬,再無他人敢於靠近。
除了,店小二,以及此時陪在他身邊的女人。
「柯爺,您的酒。」
店小二躬身上樓,將打好的酒奉上。
「你家這酒水,如今喝來,卻是淡了許多。」
柯夢凡接過這酒水飲了一口,不由的搖頭。
這酒,他喝了很多年了,從來都很喜歡。
但自從友人從楓州歸來,給他帶了一瓶什么仰嘯堂的高濃香烈酒之後,他再飲其他酒水,就沒有了什么味道。
「柯爺,您要的那酒,我們實在是做不出來。」
店小二苦笑一聲。
單憑一點酒水想要推算出這酒的秘方,制作工程,那不是天方夜譚嘛。
而且這柯爺也太摳了,就留下區區一兩酒水。
便是天人下凡,只怕也不可能辦的到吧。
「好了,好了,別為難小二哥了。」
一個長相清秀,溫潤如水的女人輕聲為店小二解了圍,然後溫柔的看著柯夢凡:
「哥,您喝酒無數,總歸是要控制些的,那酒太烈,聞一聞都要醉倒,找不到倒也是個好事。」
「酒啊,其實也沒什么好喝的,只是人啊,還是不能太清醒,清醒,就會很痛苦.......」
柯夢凡飲盡杯中酒,輕聲嘆息。
「哥,您喝醉了。」
清秀女人伸手想要奪過他的酒壺。
「秀兒,你說,這是個怎樣可怕的世界啊。」
柯夢凡閃過女人的手,又拿起一壺酒,喝了兩口,眸光微微有些迷離:
「這城中芸芸眾生,有人販賣酒肉,有人販賣炭柴,有人終日苦工,有人賣兒賣女,好似生下來唯一的意義,便是服務於那寥寥幾個人而已........」
「您是真的喝醉了。」
秀兒也嘆了口氣,類似的話,自從面前這人將她救下到如今。
他說了千百次,自己也聽了千百次了。
「秀兒,你可知曉,我為什么要救你嗎?」
柯夢凡看向清秀女子,眸光迷離。
「不知道。」
秀兒的臉色微微泛起紅暈,看著這張並不英俊的臉,心中小鹿亂撞。
柯夢凡長嘆一口氣,問道:
「你家,本是大富大貴,父親真氣境高手,稱霸一方,母親武林世家小姐,你從小錦衣玉食,是也不是?」
秀兒不知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紅暈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蒼白:
「你,你想說什么?」
「你猜的不錯,你父母,是我殺的。」
迎著女人漸漸絕望的眼神,柯夢凡漠然點點頭。
「為什么?為什么?」
那名為秀兒的女子身子一顫,淚水流淌而下,聲音悲戚好似遭人遺棄的小獸: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既然騙了我,為什么,為什么不騙我一輩子?」
柯夢凡面無表情。
看著女人從悲痛欲絕,到歇斯底里,最後滿是仇恨的跑出去。
才輕輕的嘆了口氣。
「不錯的安排,可惜毫無意義。」
低沉清脆的腳步聲自長街盡頭,嘈雜的鬧市之中清晰的回盪在柯夢凡的耳畔。
潮水一般的人流之中,一襲黑底鎏金錦衣,面容俊美不似人類的豐青玄微微抬目,以漠然俯視一般的口吻淡淡點評:
「浩然長劍,柯夢凡?原來也只是個普普通通,有些丑陋的酒鬼而已。」
帝曜居七樓,柯夢凡眸光之中的迷蒙之色緩緩褪去。
帶著三分凝重,七分冷冽,道:
「魔獄無間步,你是.......六獄聖子,豐青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