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權道後院,也是曾經被燒成灰燼的道觀原址。
安奇生盤膝坐於一株光禿禿的老樹之下,迎著朝陽,似乎在吞吐日月精華。
這一株曾經被蛇王山匪徒一把火燒得差點成為木炭的老樹,但隨著春來,老樹居然又抽出枝丫來。
卻是在他氣場之下,重新煥發了生機。
微風吹拂之中,無所不在的天地靈氣沒入他的身體之中。
何以內力衍生真氣,經天一珠提純洗練,繼而加入那無比繁復的氣脈大循環之中。
周而復始,無休無止一般。
「內氣,內力,真氣,氣脈,神脈........」
安奇生心中泛著思量。
他不收弟子,自然不是因為他眼光太高,看不上這些拜師之人,也不是他害怕其中有其他勢力的探子。
而是他尚未徹底整理出一套修煉體系來。
一套完整的門派傳承,是要包涵拳,掌,指,腿,內氣功法,內力功法,真氣功法,氣脈功法,神脈功法,提縱術,橫練武功,刀槍棍棒等等功法在內的。
非有如此一套完整的傳承,也敢開宗立派?
雖然任何一尊氣脈都身懷諸多武功,但能開宗立派者,能有幾個?
是不能嗎?
是不敢!
你今天敢將自己學自其他門派的武功大開山門傳下去,第二天就有人打上門來。
安奇生雖然不在意。
但他卻也沒有那般厚的臉皮,將其他門派的武功傳下去。
是以,無論是梳理自身所學,還是為了王權道傳承,他都要總結出一套武學體系來。
所謂根基,即是門派根基,也是自己的根基。
學東西最快的,往往不是勤學苦練,而是傳授他人。
呼!
吸!
細不可聞的呼吸聲中,一道人影翻牆而入,落在後院之中。
「呼!」
來人輕功極好,一舉一動沒有絲毫聲音,好似踮著腳走路的狸貓。
他微微感受著無形無質,卻真實不虛的氣場,身體舒緩下來,只覺身體每一處細微之地都變得十分之活躍。
搬運真氣都比之前快了。
即便不是第一次體驗,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只在這氣場之中,普通人只怕都能無病無災的活到壽終正寢,長命百歲都不是不可能。
若是行走天下,被人當成神仙都不是不可能。
「道路四通八達,門又大開著,雲大俠為何偏偏喜歡翻牆?」
安奇生睜開眼,看向來人。
一襲灰撲撲的勁裝,一柄長刀懸掛腰間,卻正是久久不見的雲東流。
自俠義門之人離去之後,他便突然出現在王權道之中,他無處可去,也沒有什么地方想去了。
「大抵是習慣了吧。」
雲東流聲音有些沙啞,仍未回復原本模樣。
但比起之前一副了無生趣,心如死灰的模樣卻是好了太多了。
「你老師心中並不記恨於你。」
安奇生微微搖頭。
卻也知曉,這是雲東流心中有結,並非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
「當日那般情況下,老師都不曾傷我,我便知曉他原諒了我了,只是.......」
雲東流臉上蕭索之意一閃而過,卻是不願過多談論此事,轉而道:
「倒是您,以您如今這般地位,又何必和那普通人一般計較呢?」
「誰說武功好便要大度?」
安奇生卻是一笑。
習武也罷,求道也好,總不至於修的沒有七情六欲,而是不被任何欲望所影響,能夠時時刻刻做出最為准確的選擇。
可不是要唾面自干,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吃了虧還要故作大度的。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隨您吧。」
雲東流對於欺負普通人顯然沒有什么興趣,只是道:
「那什么甄仁査,在我將他家財散盡之後,氣的幾次昏厥過去,醒了之後,人也痴傻了,雖然,他全部家私也不過一千二百兩銀子.......」
「不少了。」
安奇生卻是微微搖頭。
對於江湖中人來說,錢來的是很容易的,俠義門雖然並無多少產業,但就算淪落成獵戶,以雲東流這般武功,每日里打上幾條大蟲也能賣個千兩銀子了。
自然不會將這區區一千二百兩銀子放在眼里,而事實上,這些銀子,足夠一個五口之家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類比大玄,也是超過五百萬大玄幣了。
一般人,能在大手大腳的花銷下存到這個數字?
倒有一多半,是王全老道的遺產。
就是因為被這混賬給坑了,才害的他險些一穿越過來,就差點和那兩個小家伙一起餓死在這道觀之中。
雲東流搖頭:
「小懲大誡也就罷了,沒了錢,他比死還難受。」
安奇生心中似有所覺的看向院落門口,悄悄打量的孫恩,眸光突然一動。
嗡~
精神微微閃爍,一下拔高。
恍惚之間,他好似看到了一柄如真龍踏雀般的神刀。
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