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面石碑最高最大,其上刻畫的卻不是修行功法,而是諸多治國事件,心得,困難,以及種種解決辦法。
最多的,卻是『天傾』事件。
「氛圍不錯。」
安奇生神情隨意。
他這一路走來,諸多人也並未有著什么讓他眼前一亮的東西,猜測也罷,總結也好,都差強人意。
還不如他自幾大宗門聖地的真傳,長老『夢中』所看到的東西。
「千年要走人百萬年的路,自然不可能。」
四太子點點頭:「只是,路終歸要一步步走。」
他也很清楚這一點,可惜,諸宗門聖地嚴禁類似的東西外泄,但凡是下山的弟子,神魂也都有著『封王級靈寶』的氣息繚繞。
哪怕是這些弟子背叛師門,也根本無法訴之於口。
「這條路,難。」
安奇生並不看好。
三千萬年一切人傑天驕留下的寶貴心得,除卻流失在歲月長河之中的,大多數都在宗門手里。
怎么可能輕易追上?
單獨個體能夠超越宗門弟子,但全方面趕超,卻是極難,極難。
安奇生很清楚這一點。
若他沒有入夢之能,哪怕他天縱奇才,底蘊深厚,想要從無到有的開辟出一條完整的修行之路,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辦到的。
古長豐開路八條,也是依仗了前人經驗,又有大衍天通。
天鼎帝沒有這個條件,自然不可能做得到。
這已然不是天賦才情可以解決的了。
「難,也不是沒有辦法。」
四太子輕嘆一聲:「可惜,時不待我.....」
安奇生沒有回應,他的目光落在碑文之上的一個個『天傾』事件。
『天鼎元年三月,有散修七人自荒山戰,波及草葯人一百三十六......天鼎元年六月,煉法台弟子追凶八萬里,戰罷統計,死者一萬三千四百二十余.......
天鼎元年六月底.......
天鼎元年七月.......』
天鼎國原本不叫天鼎國,天鼎帝於千多年前繼位改國號『天鼎』,定歷法元年。
這面石碑之上的記載,卻也正是從天鼎元年至今,一千兩百一十二年。
安奇生一眼掃過,已經有數。
其上記載死於『天傾事件』之人,有著二十多億。
一千年,二十億人。
這只是一串數字,卻又不僅僅是一串數字。
「我父親以開啟諸王台為條件,以自身為威懾與宗門定下規矩,又收束諸多散修,大小宗門,近些年來,卻是已經很少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四太子似乎知曉安奇生在看什么,隨意解釋了一句。
語氣平靜,似乎早已沒有了波瀾。
「罪不在修士,而在於人心。」
安奇生搖頭輕嘆。
久浮界連年征戰,戰事如火如荼,死傷良多,人間道妖鬼為禍,百姓民不聊生。
東洲之地有著諸多大宗門鎮壓天下,執掌王權,縱然彼此有所摩擦,世俗王朝卻也沒有戰事。
可卻又有著『天傾』。
其中種種,讓安奇生心中聯想許多,也無怪乎常有人言弱肉強食,物競天擇。
似乎幾方大界都擺脫不了這個規律,就連玄星......
兩人一時都沒有了談論的性質。
四太子心中有事,安奇生也無意詢問,只是走在碑林之中,觀看著天鼎國這千年成果。
這其中固然沒有讓他眼前一亮的驚世發現,但也都有著各自的價值,對於他而言,也有些用處。
修行本就在於一點一滴,所思,所看,所想,所得,皆是底蘊。
厚積,才能勃發。
接下來的日子,安奇生仍然沒有去見天鼎帝,每日里或是來『演法台』中聽著諸多修士的討論,爭論。
要不就是留在門可羅雀的葯鋪之中,或推演靈相,感悟神體,逗弄小雞崽,指點朱大海,亦或者是入洞天之中『鞭策』鄭龍求等人修行。
時間一晃,卻已然是一年多過去了。
諸王台,即將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