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大周,蟠龍峰,帝都,天齊台上,一道道人影長身而立,遙望長天,神情凝重。
眾人拱衛之間,虎踞寶座之上的龍行易一手托腮,不驚不怒,似早有預料,亦或者等候多時。
「這一日,比我們預想的還要早一些,不過,也無所謂......」
直至那滾滾雷霆縱橫長天而來,方才握住神劍,長身而起,道:
「此劫若過,我等,都將是一道先行者!」
「是!」
天齊台上,一眾改易道路的大周群臣齊齊響應,縱有一些人心中仍有疑慮,卻也不得不心中嘆息著踏步而出。
無論他們是否願意,改易了道路的他們,終歸不可能融於道門,甚至於,整個舊法。
嗡!
一眾人長嘯之同時,大周境內,無數道光芒隨之亮起,被雷霆氣息所逼,數之不盡的城池大陣皆被激發而出。
彼此貫連之間,於長天之上顯現出山河之影,九條縱橫交織不知多少億萬里的真龍之影也隨之抬頭,猙獰怒嘯。
更引動群山地脈之氣騰空,欲抵擋那恐怖至極的雷霆風暴。
赫然是夏之九鼎合以山川地脈而成的『山河社稷圖』!
轟隆隆!
千萬雷霆齊齊炸響。
恐怖至極的浪潮於長天之上瘋狂擴散,猶如億萬遠古凶獸踩踏虛空,無可形容的巨響幾乎剎那間。
就響徹了四海四洲,乃至於一切不可知之地。
這是真正接近近聖的碰撞!
時隔七萬年再度重現世間,也同樣,再度震驚了天下所有修行者。
.....
「好,好,好!」
幽幽暗暗的混沌之中,星光大炙,星空樓主雙眸間泛起冷冽的光芒,似要撕裂混沌一般:
「你們,好得很!」
嗡!
棋盤一側,六道神光齊齊升騰,宛如堤壩橫攔在前,阻擋了星空樓主一切氣息的靠近。
「相比閣下,我等做的,還遠遠不夠好。」
太龍道人端坐道台,輕甩拂塵,淡淡一笑,道:
「我六人合天以成道,自以為無所不至,無所不知,卻偏偏尋不到道友落下的棋子,
這般手段,老道我,也是佩服的緊了!」
六人神情平靜,心思內斂,彼此氣息縱橫交織,橫攔外敵。
界外之人,實是他們平生所見之最強。
他們合天之道,等同皇天,天地之內,大至時代更迭,小到草木生滅,無所不知。
卻偏偏無法捕捉到那星空樓主的手段,七萬年前,更幾乎被打翻了基本盤。
如此手段,他們都有些無法理解。
「你莫非以為,我等還會步七萬年前的後塵?坐等你那棋子翻天覆地?」
黑袍青年擦拭長刀,不由的哂笑一聲:「你,不會有任何機會,哪怕,再來一個你,也休想跨入皇天!」
其余幾聖冷眼望著,一樣的面無表情,讓人無法揣摩心意。
七萬年前,死去多年的鳳凰突然復蘇,一紀之中,竟誕生了十大近聖,一戰之下,幾乎崩了他們諸紀鑄就的體系。
若非他們化身下界,只怕皇天就要易主。
有此前車之鑒,他們怎么可能還會給星空樓主徐徐布局的機會?
哪怕,他們時至如今,也根本尋不到那星空樓主落下的棋子。
「呵呵。」
星空樓主眸光閃了一閃,冷笑一聲:「口氣不小,結果如何?化身下界,不一樣被一螻蟻橫攔,困守一地?」
「哼。」
黑袍青年掃了一眼面色愁苦的老僧,面無表情。
老僧雙手合十,長嘆不言。
「道友固然神通廣大,然而,欲破吾等卻也休想。」
神光繚繞之下的帝衍,卻是輕嘆一聲,開口了:「何不就此罷手,彼此談玄論道,把酒言歡,豈非幸事?」
帝衍語氣平緩,說著折中之言,其余幾人眉頭微皺,卻也沒說什么。
「罷手?哈哈哈!」
聞言,星空樓主卻是大笑不已,笑聲在這無物存在的混沌之中都傳盪出不知多么遙遠:
「爾等,冢中枯骨,井中蟾蜍而已,也敢妄言與本座談玄論道?哈哈哈!簡直是不知所謂!」
星空樓主笑的不加掩飾,肆無忌憚。
太龍道人等人的臉色卻變得鐵青,以他們的地位,亘古以來都沒有被人如此貶低過。
「道友何必逞口舌之力?想要誘騙我等出手,卻是萬萬不能。」
面色愁苦的老僧已然笑了:
「還是說,道友眼看要輸,就要賴賬?」
「哼!」
笑聲戛然而止,星空樓主漠然掃過六人,淡淡道:「本尊攻伐諸界本源,或曾殺伐無算,可卻不曾有過虛言!」
「爾等若能贏了此局,道極之路,本樓主自會和盤托出,無有隱瞞......」
「嗯?」
「直到此時,也如此說辭?莫非他還有後手?」
「有此一言,我等不妨放手一搏,若能得『道極』前境。縱是提前崩了此紀萬類萬靈,亦是值得的!」
「如此......」
六人彼此對視一眼,剎那而已,已達成共識,有了決斷。
呼!
下一瞬,一襲黑袍的大自在天魔主陡然起身,於兩柄殺道極劍騰起之剎那,一步踏出道台,桀驁睥睨:
「來,再讓本魔主見識一下,你的『寰宇三千殺道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