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只是，再充實也是徒勞了。」極陰老人口氣森然。

「師父，你？」賀羽天還以為師父在開玩笑，不由一愣。

「你出來！」極陰老人袖子一甩，朝外走去。

來到外面的草坪上，賀羽天戰戰兢兢，誠惶誠恐，心里如同十五個吊桶似的，七上八下。

他如何聽不出師父口氣與平時截然不同？

只是到底師父因為什么而不快，他卻一時琢磨不透。

「師父。」小心翼翼地輕喚了一聲。

極陰老人也不回頭，口氣依舊淡漠地問：「你百越國，出了武聖山那位先天，還有什么強者？」

「回師父，先天高手，百年來也就那一位了。此外別說先天，就連具有先天潛力的，目前都還沒冒出頭來。百越國那種彈丸之地，師父您又不是不知道。一個先天都是夠嗆。」

「那百越國周邊，可有什么比百越國那位更厲害的先天？」

賀羽天思忖了片刻，回道：「百越國周邊，也都是中品從屬國居多，各國都有一個護國武聖，但大致修為都差不多。都是初靈武者，沒有一個具有中靈武者的實力！以他們的潛力和壽命，也不可能突破進入中靈境界！」

極陰老人點點頭：「那就奇怪了。」

「奇怪？師父，什么奇怪？」賀羽天心里頭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你不用知道了。賀羽天，你赤木王府，總共有多少人口？」極陰老人忽然口風一轉，奇怪地問了起來。

「回師父，我赤木王族祖祖代代傳下，嫡傳支脈加起來，少說也有五六百人。」賀羽天雖然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卻不敢不如實回答。

「五六百人？」極陰老人搖搖頭，「不夠，不夠！然則你赤木王府里的心腹奴才，貼心的大約有多少？」

「王府守衛，有三千鐵甲軍。內在侍衛的話，數目不多，但個個都是高手，大約有二百人左右！」

「太少了，太少了！三千鐵甲軍，與你赤木王府干系不大。算你赤木王府賀氏子弟，五六百人，心腹侍衛二百人，也不過是七八百人而已。」說到這里，極陰老人的口氣，越發森寒起來。

「師……師父，你統計這個數字做什么？」賀羽天心里頭直打鼓。

「要取他們人頭，自然要統計清楚不是？」

「什么？」賀羽天大驚失色，吃吃道，「師父您老人家是跟弟子說笑么？」

「說笑？」極陰老人面色一寒，猛然轉身，冷峻地盯著賀羽天，喝道，「說笑？就你這個廢物，有資格讓本座跟你說笑嗎？赤木王府，必須祭上千條性命，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又何以祭奠厲無忌在天之靈？」

「大……大師兄死了？」賀羽天心里連連叫苦，這才知道這樁官司的具體來由！

大師兄死了，無怪師父剛才會有那許多奇怪的問話。

無妄之災！這絕對是無妄之災。因為大師兄死了，師父遷怒之下，要殺赤木王府的人消解心頭之恨！

賀羽天知道極陰老人喜怒無常，對七個先天弟子卻看得比什么都重，為人極其護短，如今厲無忌送命，他遷怒於赤木王府，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處境不妙，賀羽天知道，下一刻，也許就是極陰老人出手滅他之時。

忽然靈機一動，放肆地大笑起來。

「你笑什么？」極陰老人皺起了眉頭。

「我笑我赤木王府可憐可笑，這么多年來，對你忠心耿耿，任勞任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卻平白無故要受牽連！厲無忌死了，那肯定是遇到比他更厲害的對頭，與我赤木王府有何關系？就算是因為去解決我赤木王府的事？那事情的起因由來，不也是與你有關嗎？你滅我赤木王府，和抽自己耳光何異？」

賀羽天知道今日之事無可挽救，多年心血盡付流水，不免悲從中來，悔怒交加，想起平素極陰老人對自己愛理不理，想起自己平日竭盡全力巴結，拼死效勞，到頭來卻換到這樣一個結果，怎能不悲憤？

極陰老人冷笑：「任你舌綻蓮花，今日也休想逃此一劫。赤木王府辦事不利，引發這樁慘禍。不滅赤木王府，老夫念頭何以通達？修煉無上邪功何以為繼？滅赤木王府，從你開始……」

賀羽天連退幾步，忽然道：「極陰，你殺了我不要緊。百越國有個驚天大秘密，你卻休想再得知了！」

賀羽天情急之下，也是隨口杜撰的。但聽在極陰老人的耳朵里，卻是煞有介事。

無他，因為厲無忌剛剛在百越國身死隕滅，要說百越國有些秘密，無疑是敲中了他的心坎。

「秘密？」極陰老人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