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該是經歷了多少痛苦……還能堅持到現在的？

驀然想到什么，周為看向菲爾醫生：

「這個病……在那個女孩兒的身上已經多久了？」

菲爾醫生聽得眼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垂下眼簾，緩緩開口回答：「病程開始到現在……已經有整整一年——從住院開始算起的話應該是半年。」

「也就是說最前面的半年……她甚至都還沒到醫院就診治療？」

周為忍不住地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這樣的事。

得了這種病……

承受著那樣的痛苦……

居然還不第一時間到醫院，拖了半年時間才開始正式嚴肅的治療，那個女孩兒……或者說她的家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搖了搖頭將這樣莫名生出的氣急與惱怒心情暫時放到一旁，周為再次鍥而不舍而滿懷期待地追問：

「那這個病……這個奧森默爾，有治愈的可能嗎？」

不知不覺間，甚至周為自己都沒有察覺他似乎對那位素未蒙面的女孩兒已經有了遠超過陌生人該有的擔憂和關心。

然而這樣一個滿懷期待的詢問，落在了菲爾醫生這里，卻只能換來一聲苦笑的回答：

「就連普通的als，都不是輕易能治好的。」

「cassie所患的奧森默爾在世界范圍內都極少有著可以被我們借鑒的其他病例，也就無從參考，即便是在我們聖愛丁倫這里……也只能一邊盡量控制她的病情不要進一步惡化、一邊不斷嘗試使用實驗性葯物。」

周為怔了怔：

「實驗性葯物？」

隨即他驀然反應過來：「那不就是把人當成了……」

「小白鼠。」菲爾直接接過話，苦澀無奈地承認：「是的，現在也只能這樣。」

「那……有效嗎？」周為吞了口唾沫。

菲爾沉默。

半晌，他才艱難地搖了搖頭：

「微乎其微。」

「甚至因為是不曾經過確證的實驗性葯物，很多都對患者在服用後有著副作用，比如可能會加劇疼痛——」

說著，仿佛是回憶起了什么，菲爾醫生有些唏噓：

「本來連cassie的父母都無法承受下去了，可那個好姑娘……居然從來都沒有喊過一聲痛，甚至沒有抱怨過哪怕一次。」

「四肢肌肉的逐漸衰弱無力，需要不斷堅持做復健運動。」

「還有各種打針注射。」

「各種服用實驗性葯物帶來的疼痛、以及她自身病症所攜帶的疼痛。」

「是的先生，您應該也可以想象到那是多么讓人難以承受，任何一個成年男性都堅持不下來甚至我見到過有人崩潰痛哭的模樣，可那個姑娘——」

「從來，都只是微笑著。」

周為聽得身軀忍不住地微微一震。

而菲爾醫生正看著他，語氣從未有過一般地認真鄭重：

「從她的臉上，永遠看不到痛苦或者悲傷的模樣，總是用那樣太陽一般的溫暖笑容去感染和安慰鼓勵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說實話，在見到cassie之前……我從未想過世界上還存在這樣如同寶石般純凈無暇而完美的姑娘。」

仿佛被菲爾醫生的描述話語所感染，周為的心神也忍不住有些飄忽搖盪，下意識地點頭：

「的確。」

「那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但下一刻，驀然回過神的周為想起什么，心情又驟然沉到谷底：

「可今天上午的手術？」

菲爾醫生臉上的神色也在這一刻重新嚴肅凝重而起：

「是的。」

「如同我所說的，發生了一些意外——」

「所以先生或許現在並不是我們停下來慢慢交談的合適時間，讓我們抓緊一些先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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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昨天的第三更送上，然後下一章在下午五點左右哦，接下來的情節要好好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