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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時間凌晨五點。

窗外的天色才蒙蒙亮，家中的唐冰瑤卻已經起了床做好了洗漱。

說是起床，實際上昨晚的她一夜都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直到凌晨兩三點的時候才止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但只是淺睡了一兩個小時就又從睡夢中驚醒。

做噩夢了。

頂著一對黑眼圈，女孩兒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怔怔發了會兒呆，努力搖頭將先前做的那個不好的夢境內容拋到腦後忘掉，然後輕手輕腳地推開衛生間的門走回到了自己的小卧室房間里。

還有些行李要最後確認收拾整理一下。

女孩兒的動作非常輕，可以說是小心翼翼，因為擔心吵醒了隔壁還在睡夢中的奶奶。

說起來——

昨晚回家的時候她也和奶奶提前說過，但當然不可能說真話提起自己居然是要學校請假買機票去英國的事，僅僅只是說周末去室友閨蜜家里住兩天，讓老人家不要擔心。

另外她也沒忘記給幾位室友閨蜜在微信上發了消息，做好通氣，讓她們幫著自己到時候打打掩護。

這樣。

家里的一切就算是都暫時安排處理好了。

整理完了行囊，努力將鼓鼓的行李箱壓下去拉好拉鏈，唐冰瑤輕舒了一口氣，隨即在床邊坐下，怔怔然有些發呆。

時間……還早得很。

可是她已經不知道該做些什么能打發時間的事了，或者說其實也根本沒有其他心思做任何事。

突然間又像是想起什么，女孩兒拿出手機在微信上給曾睿發去了一條消息，趕緊詢問今天兩人的碰頭時間和具體地點，這事兒電話里昨天忘了說了，還好現在想起來。

然而，信息才剛剛發過去沒多久，幾乎很快女孩兒的手機便震動響起，出人意料的曾睿居然似乎也早早醒了，直接一通語音電話就打了過來：

「糖糖嗎，消息看到了，時間的話隨意，你那邊拿到護照簽證就給我打電話好了。」

「對了，你是去電協拿嗎？這樣的話，直接電協大樓碰頭吧。」

唐冰瑤立刻點頭：

「好！」

一點小小的疏漏就這樣很快被處理完畢，電話那頭曾睿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即再次響起：

「這么早就醒了？」

「嗯」了一聲，唐冰瑤聲音低了下去：「睡不著……」

曾睿仿佛點了點頭：

「沒事，下午上飛機之後十幾個小時，我們訂的商務艙，困的話到時候可以補覺也沒關系。」

唐冰瑤輕輕咬了咬嘴唇：「阿曾你也睡不著嗎？」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

半晌，聽到曾睿有些無奈中帶著淡淡疲憊的聲音傳來：

「當然。」

「整個人都處在一頭霧水的狀況當中，明明猜到可能有非常糟糕的事情發生了、但又偏偏半點具體真相都不知道，這感覺……讓人很難睡得好啊。」

的確。

對於曾睿而言其實這又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感受和體驗。

不像電話這頭的唐冰瑤已經知道了一切真相，會為著關心著的那位少女和某人感到焦慮和擔憂；而曾睿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這種感覺卻甚至比前者都更加煎熬。

然而，又因為沉穩克制的性格使然，加上對同伴的女孩兒的貼心照顧，讓他即便心中早就已經有無數問題疑惑要問，都始終不曾真正對著女孩兒問出口，只是因為不希望給對方再增添更多的壓力和負擔。

也是……

一個其實十分細心而體貼的人啊。

唐冰瑤怔怔然許久，終於，小聲地再次開口：

「包子……生病了。」

「很重的病。」

這次輪到電話那頭的曾睿驀然安靜。

半晌。

才聽得他仿佛狠狠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極盡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緩緩道：

「你說。」

「我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