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涅說:「是啊,一個人。」
老錢一走,景點散客部給秦微風打電話,確認他店里有兩個客人今天進山,問他有沒有導游來接走。
這都是日常工作,秦微風見怪不怪,說:「走了,兩個人,一男一女。老錢的團。」
對面又說:「承哥店里有個客人,跟你店里的客人一個團。」稀奇道:「難得啊,他店里竟然也有客人。」
秦微風想起了辰涅,笑嘻嘻說:「那是,我們承哥今年說不定要開桃花。」
對面說:「還真是個女的。」
秦微風突然覺得不對了,女的?隔壁住的四個人,除了辰涅,只有那個迷情當迷/奸的女人。
進山?辰涅……
電話都沒說完,秦微風一把扣了座機,轉手給厲承電話。
「承哥!辰涅進山了,她一個人!你知道嗎?」
厲承不知道。
他接到秦微風電話的時候,正要組織人去打理景區一個觀光點的清掃工作。
昨晚在風之微酒吧的事,撩得他翻來覆去,一夜未眠。
他想她長大後,變成了女人,已經有了撩人的資本。
變得危險。
早上起來,他還在想這種撩人的資本是女人天生的性別優勢,她只是略微表現;還是她刻意為之,想要挖掘真相。
他在思考要怎么度過剩下的半個月,好讓她死心離開。
她竟然特意避開他,一大早獨自進山。
秦微風在電話里說:「老錢最後匯合的地點在我店里,她沒來,說是在入口等,估計是提前知道匯合點,不想我們知道,故意躲開。要不是景區辦公室那邊給我確認散團名單,誰能想到那人是她!」
心中一動,厲承突然明白了。
她故意在酒吧撩他,他有心隱瞞,就會警惕避讓,剩下的幾天不免會刻意閉著她。
她剛好獨自進山。
她離開,又回來,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他以為她還不確認,原來她早就知道他是誰!
厲承跑出景點,電話里秦微風納悶:「她猜到就猜到,過去的事也早就過去了,又不是故地重游體驗當年美好回憶。你說她到底進山干什么?」
沒有走石階,厲承撐著胳膊,從幾米高的台階縱身躍下,驚得剛好路過的游客掩唇驚呼。
挨得最近的男人剛要怒斥,張嘴又閉口。
大概因為從坡上躍下男人,型容有如怒目金剛。
回來,進山。
誰都不明白,那樣的過往,她為什么鐵了心一般想要故地重游,還特躲開他。
誰會傻到揭開自己的疤,重新搗爛當年的傷口?
辰涅,你傻嗎?!
山林入口處,和其他旅游景點沒什么不同,一人一票,挨個進入。
辰涅背著包,跟著前面的人。
她看到參天的樹、地上的草,游客爭相拍照留念的巨大石碑上書著「忍土」。
「忍土是什么意思?」後面范粟晨拉著陳碩的手,疑惑問。
陳碩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目光復雜警惕地悄悄瞥辰涅的背影,下意識松開了范粟晨拉著他的手。
散團里,個子最高的女人抬眸看著那兩個字,似是在解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忍土,佛教里也說婆娑世界。這個世界上眾生罪業深重,必須忍受種種勞累苦楚。所以又叫忍土。」又冷冷看著嘲諷:「什么都不懂,真不知道這些人有什么好拍照合影的。」
孫戧煙癮上來,摸了摸口袋里的煙盒。
旁邊微胖的女人把手機遞給貝雷帽青年:「哎哎,麻煩你幫我拍一張。」
貝雷帽小青年接過手機,抱怨說:「我不叫哎哎哎。」
辰涅看著那兩個字,眯眼嗤笑。
忍土,多貼切的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