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微風笑眯眯看著他:「那什么,我今天晚上得加班,承哥就拜托你照顧一下了。」
辰涅坐在車里看著他:「秦微風,當初你也幫過我,說起來也是我欠你一份恩情,怎么現在你這么怕我?」
秦微風:「那當然了,你跟仙女兒似的,我當然得畢恭畢敬了。」
辰涅受不了這油嘴滑舌,正要按鍵搖上車窗,被秦微風一把按住車玻璃。
辰涅側頭看他,秦微風也看她,這次他沒有吊兒郎當的,而是意外正色地開口道:「辰小念,我說句多嘴的吧,你對承哥好點兒,他當年對你畢竟有救命的恩情,這十多年他為了山里,壓力一直很大,我就覺得他哪一天會撐不住。」
辰涅沒說什么,搖上車窗,秦微風那一臉的欲言又止她其實看在眼里。
不多久,厲氏大樓門口出現了厲承的身影,伴隨而來的是噠噠噠的高跟鞋追跑的聲音。
羅茹跟在厲承後面,追到車外:「承哥你生病了,我送你去醫院吧!!你大晚上的一個人回去我怕你出事!」
厲承從秦微風手里接過鑰匙,繞過車拉開門直接坐了進去。
羅茹想都不想,直接去拉副駕駛的門,愕然發現竟然是鎖著的。
她急得直跺腳,跟著繞過車,站在駕駛位旁拍玻璃:「承哥!承哥!」
秦微風退後兩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冷眼旁觀。
車窗搖下,露出厲承冷漠的臉,羅茹剛要開口,視線落在了副駕駛上,愣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承哥……」羅茹心底發寒,那個女人,辰涅……她怎么會在厲承車上。
厲承看著她,車子已慢慢朝前滑動。
「早點回去吧。」話音剛落,車已加速,從羅茹身旁駛去。
羅茹的目光不可思議地追逐著汽車,突然覺得剛剛的一切都是個巨大的諷刺,辰涅怎么能在承哥車上?她怎么可以!?
車內。
辰涅側頭看著厲承,笑了一下。她胳膊架在車旁,撐著腦袋,若有所思。
「你在笑我。」他道。
辰涅怎么能不笑,她想如果還是十年前,如果涼山在這十年里沒有變成景區,剛剛那一幕也許就是鄉村背景的苦情戲,而不是現在的都市篇了。
辰涅撐著腦袋,幽幽道:「羅茹也是涼山人吧?她以前見過我嗎?」
厲承開著車,目視前方:「沒有。」
辰涅:「就算見過,應該也認不出了。她喜歡你。」
厲承:「你不會關心這種事。」
辰涅挑眉:「你又了解我了?」
紅燈停,車子朝前慢慢滑行,厲承轉頭看過來,伸長手臂,捏住辰涅的下巴,看了看她:「你對她的漠視寫在臉上。她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你不是。」
他松開手,辰涅還看著他:「那我是什么?」
「你是辰涅。」
車子駛行的方向顯然不是辰涅現在住的房子,但開了20分鍾後,辰涅有些想不通,厲承現在這樣一個工作狂,怎么會允許自己住的房子離公司這么遠。
直到不久後,車子開進了金海茂大樓的停車場。
上樓時,電梯在一層停下,電梯間鋥亮的金色地磚差點沒閃瞎了辰涅的眼,她這才後知後覺中明白過來,厲承住這里,或許只是單純因為這里是h市的地標建築大樓。
這完全符合他現在的身份。
電梯「叮」一聲停下,走出去後,聲控燈瞬間大亮,辰涅便看到了這間頂樓全景房。
大廳空曠得無法想象,遛狗都夠了,裝修風格應該是酒店自帶的,和電梯間的地磚一樣,堪稱金碧輝煌。
辰涅在沙發上扔下包,看到厲承直接進了房間,她掃了兩眼,進了廚房,在冰箱里翻到了足夠新鮮的食材,甚至還在一層櫃子里找到了葯包。
她燒了一壺水,看了看說明書,把葯拿出來。
端著葯和水杯出去的時候,剛好看到了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的厲承。
辰涅抬眼望過去,不得不承認,衣服確實能襯人,厲承穿西服的時候過於冷漠的氣質顯得整個人分外冰冷,但居家服卻能讓他的氣場緩和不少。
她把葯和水一起拿過去,厲承也沒問是什么葯,接過就吃了。
辰涅一直看著他,見他一口把葯吃了,幽幽道:「你也不怕我拿錯葯。」
厲承把水杯放下:「能吃錯什么葯?」
辰涅眯了眯眼,突然不懷好意地笑:「□□也說不定。」
厲承坦然回道:「要真是,那吃了之後倒霉的也不是我了。」
辰涅就笑了,笑得大大方方,目光筆直地看著厲承。
厲承伸手,摟住了辰涅的脖頸,低頭垂眸看她:「晚上留下來,客房主卧,都可以。」
「主卧……你在邀請我?可我記得,之前你一直在拒絕我。還讓我……敗敗火。」
厲承還燒著,但他理智還在,他回道:「因為我當時不確定你回去想做什么。現在,你應該只想見我。」
辰涅:「厲總你真有自信。」
厲承低下頭,吻在辰涅的唇上,近距離下,可以看到他眼里隱沒的眸光,因為眼神實在太深了,給了她某一瞬間他在動情的錯覺。
辰涅知道,這應該的的確確是錯覺,他不可能轉變這么快,在涼山的時候,他始終在拒絕,抗拒她的歸來和靠近,甚至一心想要弄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涼山的厲承,厲氏的厲承,都是現在的、十年之後的厲承。
「你問我喜不喜歡你,可你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
「哦,那你是什么樣的人?」
他是什么樣的人,她正在努力了解。
但是現在——
辰涅的食指按在厲承唇上,輕輕推開,她眯了眯眼:「你該有些病號的自覺,現在去床上躺著才是你必須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