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會後，兩人一起去吃宵夜。

「你爸媽就待一天就走？」

「家里有生意，不能久留。」林曉娟說，「我爸媽平時都很忙，很少過來看我，我也想他們多住幾天，他們住不慣，嫌無聊，我也就不勉強。」

顧謝一笑，「挺好。」

「為什么？」

「我十八歲後，基本也是獨居。」

「你有那么多哥哥，不住在一起嗎？」

顧謝搖了搖頭，輕聲說，「我的哥哥們……在某些事情上意見分歧，素來不是很和睦。滿十八歲後，大家都分開獨居，就算回家也極少聚在一起。」

「那……你爸媽不會很傷心嗎？」

「我爸很忙，沒時間傷心，我媽……爸爸除了工作，足不出戶，都陪著媽媽了。」顧謝淡淡說。

林曉娟心里一咯噔，「是……生病了嗎？」

「植物人！」顧謝說，「我們尋了許多醫生，都治不好，每一年都會邀請國外的專家團隊過來，可我媽似乎一直都醒不過來，醫生說醒來的可能性非常小，幾乎不可能。醫生團隊也建議安樂死，可我爸爸不願意，寧願就這么照顧著，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顧謝說起母親，目光變得十分眷戀，哪怕沒有記憶，可他幼年時，經常躲在母親的房間里，因為只有在母親的卧室里，父親的脾氣才會很穩定，不管做了什么錯事，父親都會既往不咎。

大哥說，媽媽最喜歡的就是他。

林曉娟心疼極了，她從小家庭和睦，父母健康，無法體會到他失去母親的疼痛，只能陪他喝一杯，不敢多問，顧謝目光有些幽遠，看著夜色，沉浸於思念中，「若是媽媽早日醒過來，或許，我們家……就不會是如此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