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該不該死(2 / 2)

那男人一身冰冷的殺氣,帶著逼人的氣勢撲面而來,雖然離兩人有十數步的距離,妙霞卻覺得呼吸一緊。

她從小到大,頤指氣使,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哪曾有過半點向人低頭的時候,可偏偏在這個強勢霸道之極男人的面前,她竟情不自禁地想低下高貴的頭顱,心甘情願地膜拜在他的腳下。

她悚然心驚,只見那男人冰寒冷厲的目光對著她掃視過來,妙霞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想發怒,想喝罵,更想逃走,可是在那男人懾人心魄的目光中,只能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他,連移開視線都做不到。

冷冰冰的甲胄錚然作響,樂大將軍邁開大步,走進了房間。

妙霞的心猛烈地跳起來,只覺得口干舌燥,她仿佛看到那雙嗜血冰冷的眼睛里慢慢的浮上了一層血霧,不知道是她的幻覺,還是當真如此,只嚇得手腳發軟,就像一只小白兔面對著一頭凶殘嗜血的雄獅,無處可逃。

她平日里的驕縱橫蠻早就飛到了爪哇國,只覺得在這樣一個男人面前,自己脆弱單薄得就像一張紙片,不堪一擊。她怕極了,嘴里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再次把頭扎入若水的懷中。

若水的眸光聚攏,看著這個滿身殺氣凜然的男人一點點向自己逼近,果然上過戰場殺人如麻的將軍就是不一樣,不管走到哪,都能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

她輕而又輕地蹙了蹙鼻,不喜歡他身上帶來的那股味道。

他停在她在面前,像一座高山般,令人仰止。

若水卻不再看他,他太高,離得又近,她仰著脖子看他會很累。

「誰?是誰干的?」低沉嘶啞的聲音,驟然響了起來。

若水眉頭一皺,這樂大將軍的聲音真是難聽,就像是嘶啞的鋸拉過木頭的聲音,刺耳又沙啞。

妙霞身子一抖,像只鴕鳥一般,緊緊伏在若水懷里,連頭也不敢抬。

樂大將軍並沒有很好的耐心,他只等了片刻,就做出了決定。

兩個都不出聲?那就一起殺了。

他的手摸在腰間的寶刀上,按了按刀柄,沒拔,緩緩抬起了右手。

他身邊一名副將馬上會意,解下自己所佩的腰刀,雙手奉上。樂大將軍瞧也不瞧,握住刀柄,「錚」地一聲,寒光出鞘!

那副將是跟在樂大將軍的老人了,大將軍一舉手一投足,甚至只消一個眼神,他就能馬上知道大將軍是個什么意思!

大將軍腰間掛的那可是柄寶刀啊,傳說中的削鐵如泥、吹毛斷發、殺人不見血,用在它身上全不為過,這柄寶刀不知道飲過了多少異族人頸中的鮮血,刀不出鞘,都能讓人遠遠地嗅到它身上帶著的濃重的血腥之氣。

大將軍的寶刀,豈能被這兩個不知死活小民的賤血所玷污?

殺這兩個螻蟻般的人,就馬馬虎虎用自己這把爛銀刀好了。

他對著若水和妙霞看了過去,目光中不帶半點同情,就像看著兩個死人一般。

當街羞辱大將軍的人,還想活命?他連想都沒想過!

不過看到妙霞那瑟瑟發抖的模樣,他忽然覺得有點兒遺憾。

自己這把刀雖然比不得大將軍的寶刀,也跟隨了自己七八年了,平時里飲的可都是最凶狠彪悍的敵人的血,卻馬上要被這兩個沒有半點膽子的慫貨的血所沾染,自己實在是對它不起。

他忍不住又向對方瞧了一眼,然後心里覺得舒服了一些。

還不錯,對方只有一個慫貨,另一個倒還有點兒骨氣,居然在大將軍令萬千敵人膽寒的凜凜殺威中還能站得直直的,腿不打彎,倒也難得。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往若水的下半身瞧去,暗暗點頭,褲子干干的,也沒嚇尿,算他小子有膽氣!

倒也沒辱沒了自己的爛銀刀!

只不知這小子生了一副什么模樣。

他視線上移,落在若水的臉上,心里又贊了一句,別瞧這小子長得一副娘里娘氣兒的模樣,這膽子倒比一般的大老爺們還要強大!

咦?好像有什么不對!

他揉了揉眼睛,目光再次落在若水的臉上。

這下子瞧清楚了。

對方哪里是什么小子,分明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

一個姑娘家居然能夠在大將軍雪亮的刀鋒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倒讓他大大的驚異起來。

張了張嘴巴,他想提醒一下大將軍,不過馬上又閉上了。

毛用沒有!

就算大將軍知道她是個姑娘家,就能手下留情,饒她一命嗎?

明顯不能!

他跟隨在樂大將軍身邊足足十年,對大將軍的冷血脾性了若指掌,在大將軍的心里,人,壓根就沒有男女之分。

在他的眼中,人和畜牲都是分為兩種,一種是該死,一種是不該死。

至於什么時候該死,什么時候不該死,完全由大將軍說了算。

這小姑娘是自己找死,就算他說出這小子是女扮男裝,大將軍也絕不會饒她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