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又驚又喜,拿著折成了一小塊的箱子,遞到小七面前。
小七雖然也是一驚,但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簡直有太多的不可思議,已經極大地沖擊了他的觀感。
見這些箱子的確很神奇,更神奇的還是他的水兒。
她能看得懂古墓石門上沒有人能看得懂的樂譜,她能使用那面神奇的古鏡發出光芒,她能知道自己從來沒聽說過的炸彈,她也能發現這些箱子的奇特之處……
他的水兒,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的身上到底隱藏著多少秘密?他很好奇,但並不急迫,他願意等!
相信最會有水兒願意和他分享這些秘密的一天。
他的目光溫柔又堅定地落在若水的身上。
若水卻沉浸在喜悅中,完全沒有留意到。
她像一只歡快的小鳥一樣撲到胡楊木架子上,把箱子一只只地拖出來,倒去箱中的谷物,然後找到箱底的卡口,將箱子折疊了起來。
「帶走,全都帶走。」
這樣的好東西,說什么也不能留給兀立汗。
若水一口氣折好了七八只箱子,全都放在小七背上的行囊中。
她的目光一轉,又落在那些同樣材質盛著清水的瓶子上。
她取過瓶子,果然也在瓶底處發現了同類的卡口,她倒去瓶中清水,折疊好的瓶子只有一只水杯的大小。
若水毫不遲疑地把這只瓶子也裝進了背包里。
若水在密道中搜刮著這些寶貝容器的同時,兀立汗正在他的皇宮中暴跳如雷,跳腳大罵。
侍從們和奴仆們在宮中服侍了這么久,從來沒看到過兀立汗這副模樣。
他們又是害怕,又覺得詭異,每個人都躲得遠遠的,不敢露面。
因為他們知道,現在的兀立汗就像是一只吃人的猛獸,見人就咬!
可是,也難怪皇帝陛下會如此暴怒,要是換了是誰,也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他們誰也想不到,他們形貌威嚴的皇帝陛下,會在一夜之間,變得須發全無,整個腦袋光禿禿的,活脫脫就像一顆沒長毛的鴨蛋!
這副形貌實在是太滑稽了!
可是沒人敢笑,更沒人敢在兀立汗面前露出半點異樣的表情。
兀立汗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他那一頭濃密茂盛的長發和胡須,為何會突然全都掉光?
他只是去驛館探查,正准備回家中的時候,突然一陣猛風吹過,他只覺得頭皮一涼,用手一摸,竟然掉了滿把的頭發。
緊跟著,頭發胡須紛紛而落。
眨下眼的功夫,他的腦袋就變得光禿禿的,連眉毛都沒剩下半根。
這變化來得太突然,太詭異。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的皇帝陛下就像是變了個人,變得完全讓他們認不出來。
要不是因為兀立汗身上穿著的那身象征著至高無上地位的袍服,沒有人能認得出來,眼前這個禿頭光下巴的胖子,就是他們虯髯如鐵,長辮似鞭的皇帝陛下!
桑吉和他手下的禁衛們呆呆地看著兀立汗,每個人的下巴幾乎都要驚掉了。
「陛、陛下……」桑吉的舌頭直打結,話都說不清楚了。
兀立汗看著在風中飄舞的頭發胡須,心知不妙。
眾人看向自己的怪異目光更讓他心頭一寒。
「怎么了?」他低沉著嗓子喝道,聲音中有一絲他自己都察覺出來的顫抖。
自己為何會突然脫發脫須?
難道,是長生天對自己的懲罰?
「您、您的頭發……」桑吉困難地咽了下口水,下面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口來。
兀立汗目光一掃,見到不光是禁衛軍,就連那些一直對自己不敢直視的百姓們,臉上都露出怪異的表情,心頭一虛,他迅速拉起斗篷,把自己兜頭兜腦地蒙住,飛快地打馬回宮。
直到進了宮門,進到自己的內室,兀立汗才扯去了斗篷,抓過一面銅鏡,看向鏡中。
下一刻,守在門外的侍從們就聽到銅鏡破碎的聲音,和兀立汗暴跳如雷的怒吼聲,從房間里傳了出來。
震得每個人的耳朵都轟轟作響,一顆心全都提了起來。
「啊!」兀立汗氣憤得胸膛都要炸了開來,仰天怒吼。
自己變成了這副怪樣子,從今往後,怎么還有臉面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娘的究竟是誰搗的鬼!
太子妃……難道你就是死了,也不肯放過我嗎?
兀立汗咬牙切齒,緊握成拳,重重地搗在已經碎裂的銅鏡上,發出砰然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