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在她肩膀一扶。
「小心,別把毒血灑在你弟弟身上,要是真是那樣的話,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自從修煉毒功之後,阿秀已經很久沒有與人有肢體接觸了,若水扶住她肩膀的時候,她本身的身子一扭,想要甩開她的手。
可是聽了她的話,她怔怔地看了若水一眼,心情復雜之極。
小七唯恐阿秀會突然傷人,走近兩步,站在若水的身前。
他雖然不說不動,但是眼中的關切之情,看得阿雅心里有如翻江倒海一般。
她的目光舍不得從小七的臉上移開,因為看到小七對若水的回護之意,她心里恨不得用刀子將若水的臉劃上十七八刀。
毀了她的臉!那他就再也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了!
她低低地垂著頭,眼簾蓋住了眼中的恨意,牙齒幾乎要咬破了嘴唇。
讓若水感到奇怪的是,在阿秀逼毒的時候,大巫師竟然也走了過來,靜靜地佇立在阿秀身邊。
若水不由抬起眼,觀察著大巫師的表情。
大巫師感覺到若水的注視,面無表情地道:「我要看你如何施展神術,救治阿泰。」
當真是這樣嗎?
若水心里輕輕一笑。
大巫師的這句話,真是欲蓋彌彰呢!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阿秀的身上,要是真的像他所說,他要看自己怎么救人,為什么他看的卻是阿秀?
阿秀和他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
若水懶得理他們部落之間的事,這和她沒有半毛錢關系。
「給我吧!」阿秀終於把自己體內的毒血全都逼了出來,她把手中盛滿了毒血的瓶子,小心翼翼地交給若水,同時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現在,她辛辛苦苦練出來的毒,全都變成了那一小瓶毒血。
她好恨!
可是恨的同時,她心里還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放松,像是一個背負了許久的包袱,終於被她扔在了腦後。
盡管沒有人給二長老翻譯,但是從若水的舉動中,二長老還是看出了端倪。
她是要救治阿泰!
他看到若水拿著盛滿了阿秀毒血的瓷瓶,又從懷里摸出另一個瓶子,里面不知道盛的是什么,她小心翼翼地把毒血倒進了另一個瓶子,然後輕輕地搖晃起來。
若水等到兩個瓶中的液體全都融合之後,在阿泰的身邊蹲了下來,然後將瓶子里的液體,小心地倒了一點在阿泰手臂上的一塊苔蘚斑上。
二長老好奇地走上前去,要瞧瞧究竟會發生什么變化。
阿泰的人都已經這樣的,真的還有救嗎?
他剛剛才走了一步,就發現自己的袖子被扯住了,回頭一看,就看到阿雅拉著自己的衣袖,一臉急切地道:「二長老,阿泰身上的東西……會傳染的,你千萬不要過去!」
二長老活了這么大的年紀,早已經人老成精,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打鼻孔里冷哼了一聲,手臂一抬,就把袖子從她手里扯了出來。
「我都活到這么大的歲數了,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好怕的,你要是怕,就自己回家去吧!」說著就大步朝前走去。
若水正睜大了眼睛,觀察著阿泰手臂上的變化。
二長老和大巫師全都湊了上前,也顧不得傳染的危險,全都一臉凝重地瞧著。
圍在旁邊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嚴肅的氛圍也影響到了守在院門外不敢進來的部落眾人,「嗡嗡」的議論聲消失了,全都伸長脖子咽著口水往里面看。
這樣的氣氛讓阿雅感覺很詭異。
她不再是眾人目光的焦點,而部落中的人瞧向她的目光讓她感覺到格外的陌生。
那些愛慕的、喜歡的、疼惜的目光,全都變了!
他們看她的時候,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他們的眼中多了嘲弄,不屑和鄙夷。這樣的目光,她從來沒有從這些人的眼中看到過。
這究竟是怎么了?
阿雅直愣愣地站了好一會,看著二長老和大巫師都圍在阿泰的身邊,她想了想,正准備湊上前瞧瞧,腳步剛剛動一下,就迎來了許多人不友善的目光,就好像她這一動犯了什么極大的忌諱一樣。
阿雅咬住嘴唇,不敢動了,繼續尷尬地杵在那里。
沒有人再去瞧阿雅,此時此刻,她在眾人的眼中,就像是透明的一樣。
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阿泰的手臂上,只見他那塊苔蘚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消退,露出正常的膚色。
二長老和阿秀齊聲爆發出一聲驚嘆,然後是欣喜的歡呼聲。
若水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試驗,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