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是氣的!
店小二是嚇的!
墨白的氣只生了一小會兒,就咬牙切齒地一跺腳,下樓追若水去了。
店小二直到墨白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才哆嗦著兩條轉了筋的腿肚子,沖過去一把撈起墨白丟在桌上的銀錠子,一把揣進了懷里。
殺手的銀子?
那姑娘不要,他要!
若水出了酒樓,就趕去馬市選了兩匹好馬,墨白不知何時又跟在了她的身後,卻黑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看樣子是被自己氣得不輕。
若水瞄了他好幾眼,肚里暗暗好笑,也不去理他。
他不說話,她正好落個耳根清靜。
兩個人策馬直往東行。
若水估計,自己這兩匹馬的腳程連塔克拉瑪干的一半都及不上,就算不眠不休的趕路,恐怕也追不上小七他們。
反正小七他們也是要回帝都,大家走的都是同一條道,大不了,就只好回帝都再相見,只是這幾天,小七又要多受幾天的痛苦煎熬了。
想到這里,她不由幽幽嘆了一口氣。
「你想他了?」墨白的聲音在她身畔響了起來。
他已經沉默了好幾個時辰,這時候突然出聲,倒把若水嚇了一跳。
「嗯。」若水也不隱瞞。
「放心,就算追不上他們,回到帝都,你們還是會見面的。」墨白顯然也和她想到了一起。
若水眉頭一皺,不樂意地瞪他一眼:「要不是你在山洞里耽擱了我一夜的時間,我現在早都和他在一起了。」
「是么?」墨白打鼻孔里輕哼一聲,不想對這丫頭解釋太多。
他只要保護好她的安全,其它的事,她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看到他這副死不認錯的樣子,若水心里又有氣。
「墨白,我不管你是為了什么原因,非要跟在我身邊,但是咱們氣場不合,要是想和平共處,咱們最好還是約法三章。」
若水想了一路,覺得和墨白這樣相處下去不是辦法。
兩個人動不動就意見相左,他不服她,她也不服他,如果是敵人,還可以一拍兩散,偏偏他又要遵循他們家族的那個什么祖訓,要和她不離不棄。
他口口聲聲說認她為主,可在他的心里眼里,壓根就沒把她當成主人,反而當成了一個需要他保護的大麻煩,大包袱。
他不把她當主人的後果就是,他不高興了,就會點她的穴,強迫她按照他的意願辦事。
可她又偏偏打不過他!
若水一想到這個就煩惱得緊。
這個墨白就像是個狗皮膏葯,粘在她的身上,甩不掉,趕不走,要是惹毛了他,他還會呲著牙,咬她一口。
有像他這樣咬主人的狗么!
墨白聽著若水嘴里說出來的新鮮名詞,倒是覺得眼前一亮,不恥下問。
「什么叫氣場不合,怎么樣和平共處,如何約法三章?」
若水揉了揉眉心,索性勒住了馬,讓馬停了下來。
「墨白,咱們做個約定吧,從現在開始,你不可以點我的穴道,強迫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我也答應你,不再故意氣你,你要跟在我身邊,就跟著,但是請你尊重我,我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物品,可以讓你拎來拎去。」
墨白也勒住了馬,他先前一臉不耐煩的表情,聽到後來,眼神微微聚攏,斜眼睨向若水。
「尊重?」他喃喃重復這個字眼。
這倒稀奇,他是頭一次和一個姑娘家這么鄭重其事的談話。
她居然和自己談到了尊重?
在他的認知里,女人不都是男人的附屬品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他們男人是天,她們女人是地。
男人跺跺腳,女人連屁都不敢放。
當然,他不是她的男人,她不會對他言聽計從,唯命是從。
但是,想讓他堂堂男子漢,尊重她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
實在可笑!
雖然他一個字也沒說,但他眼中的輕蔑之意實在太明顯。
若水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字地道:「墨白,你最大的缺點就是過於狂妄自大,我送你八個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瞧不起我們女人,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看,我們女人,一點也不比你們男人差!」
「是么?」墨白勾唇冷嘲一笑。
「哼!」若水的回答是冷冷一哼。
她一抖馬韁,正要繼續趕路,突然,墨白從他的那匹馬上騰身而起,一把攬住她的腰,雙臂緊緊抱住了她。
兩個人跌下馬來,在地上滾了幾滾,滾進了一旁的草叢里。
若水被墨白緊緊地壓在身下,半點動彈不得。
她又氣又惱,正要張嘴喝罵,突然一只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別出聲!」墨白的薄唇貼在她的耳邊,低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