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風浪大作,驚濤拍上了木排,瞬間就將木排打翻。
若水眼睜睜地看到小嬰兒落入海中,耳邊聽得「哇哇」的嬰兒啼聲又起,她奮起了全身的力氣沖過去,說什么也要救那小嬰兒。
只見碧浪滔天里,不知從哪里鑽出一只巨大的白鯊,張開了滿是利齒的大嘴,一口就將小嬰兒吞了進去。
若水的心頓時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的疼痛,眼淚奪眶而出,她紅著眼睛,拔出了頭上的簪子,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著大白鯊的眼睛狠狠地扎了下去。
鮮血迸濺!
大白鯊發出了受傷的嘶吼,就像一個人在咆哮,它張開了血盆大口,對著若水狠狠咬了過來。
若水毫無懼意,她拔出簪子,一下又一下地對著大白鯊刺過去,嘴里拼命地喊著:「還我孩子,殺了你,你還我孩子!」
大白鯊一口咬住了她的手,她奮力也掙扎不脫。
一個聲音不停地在她耳邊響起來:「水兒,你醒醒,醒醒!你做噩夢了!」
噩夢?
難道這一切都是個夢嗎?
若水皺著眉,想睜開眼睛,可是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睜不開來。
有人在溫柔地撫著她的頭發,低聲喚她的名字:「水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她晃了晃腦袋,用力撐開了眼皮,恍恍惚惚中看到一個人正俯身在她眼前,看不清楚容貌,只有一雙深黑不見底的眼睛,緊張焦灼地盯著她。
「你……是誰?」若水有些迷糊地問,剛從夢中醒來,她仍然有些懵懵懂懂的,分不清眼前是夢境還是現實。
小七的臉色一下子變白了,他近乎恐懼地看了一眼曾太醫,然後轉過頭來瞧著若水,聲音變得溫柔無比。
「我是小七,水兒,你看看,我是小七。」
「小七?」若水閉了閉眼,輕輕吐出一口氣,又睜開眼睛。
她的神智仍然有些昏昏沉沉的,頭痛欲裂,剛才的夢境就像真實發生在眼前一樣,她還記得那小嬰兒的純真一笑,還有那大白鯊滿是利齒的血盆大口。
「小七,救他,快救他。」她抓緊了小七的手腕,喃喃地吐出幾個字來。
「救誰?水兒,你讓我救誰?」
小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他緊張地看著若水,被若水的話弄得莫名其妙,一個不妙的念頭鑽進了腦海:莫不是她神智不清了?
「孩子!我的孩子!」若水想起那個聲音,那可愛的小嬰兒是她的孩子!
「水兒!」小七的心不由一痛。
他有些痛苦地看了墨白一眼,墨白的臉色和他一樣的蒼白,眼中的神采似乎也暗淡了,正緊張地看著若水。
「孩子還在,孩子沒事。」小七壓住心中的痛楚,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安撫道。
「噢。」若水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她眨了眨眼,看著身周,疑惑地問了一句:「我怎么會躺在這兒?」
「水兒!」小七的心再次提了起來,他又驚又怕地看著若水,用力攥緊了她的手,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你想不起來了嗎?剛剛在園子里發生的事?你突然就暈倒了……」小七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小心翼翼地提示著。
若水皺了皺眉。
她突然就暈倒了?
她的腦海里開始閃過一幅幅畫面,里面有她和墨白的對話,小七的突然出現,他居然冤枉她,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墨白的……
她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剛剛回復的一絲血色消失不見,看得小七的心都揪了起來。
若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正被小七緊緊地握在手心里,她輕輕一抽,小七連忙用力握住。
「放開我。」她閉了閉眼,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
小七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手掌,任由她冰冷的手,從自己的大掌中抽了回去,一顆心漸漸地往下沉去。
若水撫了撫額,目光一轉間,看到了曾太醫,「咦」了一聲。
「曾太醫,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回家鄉省親去了嗎?」她用手肘撐起身體,坐起身來。
曾太醫畢恭畢敬地對她行了一禮,答道:「回太子妃,下官剛剛省親回來,就聽聞太子妃身體抱恙,便自告奮勇前來為太子妃瞧病,下官這點微末醫術在太子妃面前班門弄斧,實在是慚愧,不知太子妃現在感覺如何?可還有哪里不適嗎?」
若水微微點頭,對他淡淡一笑,道:「曾太醫,你剛剛回京就麻煩你跑這一趟,辛苦你了。」
突然之間,她的臉色一變,目光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