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忍不住咽了口饞涎,被這股烤肉的香味吸引,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剛剛走出兩步,斜刺里突然竄出一個人來,攔在她的面前。
若水嚇了一跳,定睛瞧去,不禁愕然。
「墨白,你、你……」她伸手指著墨白,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墨白的行蹤一向飄忽不定,倏來倏去的,她早就習慣了。
他能夠追蹤而來,也半點不出奇,若水也能料到。
但是她沒想到出現在他面前的墨白,居然是這樣一副形象,簡直大跌她的眼鏡。
暮色蒼茫中,墨白依然還是一襲白衣如雪,衣襟的下擺綉著一副淡墨山水,形象飄逸如仙。
可和他這飄然出塵的形象很違和的是,他的懷里竟然抱著一個襁褓,包裹得密密實實的,他小心謹慎又笨手笨腳地抱著,一臉的緊張兮兮。
若水又是吃驚,又覺得好笑,忍不住問道:「墨白,你把誰家的孩子抱來啦?你好端端地抱個孩子來干嘛?」
饒是她聰慧無比,也想不出來墨白怎么會弄出個孩子來。
「孩子?什么孩子?」墨白也是一臉的愕然,不解地看向若水。
隨後他就不悅地一瞪眼,埋怨道:「我說你也太能跑了,我才離開了這么短短的一會兒功夫,你就跑了個沒影沒蹤。我在皇宮里翻了個底朝天,就差把每片屋瓦都揭起來瞧了,也沒發現你的影子,你不是進宮去那鄒太後那老太婆和皇帝老兒了嗎?怎么一下子帶了這一大群長得沒點人樣的家伙們出城來了?害得我好一個找!如果不是我墨白追蹤之術天下無雙,豈不是讓你跑丟了?喂,你告訴我,御林軍里沒有長得像人樣的家伙嗎?怎地你挑來挑去,選的不是歪瓜,就是裂棗啊!」
他唧唧歪歪地說了一大堆,目光對著五百御林軍掃了一眼,滿臉的不屑。
她這都什么眼光啊,上次帶著這批歪瓜裂棗地去圍剿樂大將軍,差點沒笑掉他的大牙,這次她出城辦事,居然還帶了這批人,她究竟看上這伙人什么地方了?
雖然墨白知道,歪的瓜香,裂的棗甜,可是人不一樣啊!
長得丑不是他們的錯,可是帶他們出來丟人……就是她柳若水的錯!
帶著這群老幼病殘的御林軍出門,不管是要去哪,都是給她的皇帝公公丟人去了!
若水聽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這嘴巴損起人來可真毒。
長得丑咋了?她就偏要帶著這群老老少少的御林軍,去揚一揚威風,抖一抖霸氣!
「墨白,你少操心我的事,多操心下你自己吧!你把誰家的孩子偷來了,人家的父母該有多著急,還不快趁著天黑給人家送回去?」
雖然天色己晚,夜色籠罩著周圍,但是不遠處火光熊熊,若水還是看得很清楚,墨白手上抱著的襁褓包袱綉工精美,質料柔軟,在襁褓的一角,綉著一只搖頭晃腦的小白狗,大大的眼睛活靈活現,一針一線十分緊密。
想來刺綉的時候,孩子的母親定是滿懷愛心,為心愛的孩兒縫制襁褓。
如果他們發現孩子不見了,該有多心痛著急啊。
這個墨白,居然做出偷盜別人家孩子的事來了!
「什么孩子?」墨白一頭霧水,見若水的雙眼緊緊盯住自己懷里抱著的襁褓,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臉色怪異,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強行忍住,問道:「你以為我這里面包著的是孩子?」
「不是孩子是什么?」若水好奇地問,看墨白那奇怪的表情,好像真的不是孩子。
「來來來,我給你瞧瞧這是什么寶貝。」
墨白一臉的神秘兮兮,一把抓住若水的手腕,被若水眼一瞪,又不好意思地放下,他東張西望了一下,已經注意到那個最大最奢華的帳篷。
「嘖嘖,果然是太子妃,住的地方就是與眾不同。走,咱們進帳篷去。」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那個襁褓,好像里面是一件珍貴易碎的瓷器,展開輕功,有如一縷輕煙般飄進了帳篷。
若水想了想,也跟在他的後面向帳篷走去。
她實在是太好奇了,能像墨白像寶貝一樣護著的,究竟會是什么呢?
這墨白眼光極高,能被他看在眼里,當成珍寶的,那定然絕非等閑之物。
若水掀開帳簾,只見墨白正坐在胡大海精心布置的那張床上,輕輕地把手中的襁褓往床上放,他聽到聲音,抬頭見是若水,展顏一笑。
周圍垂滿了一顆顆夜明珠,珠光柔和,可是在他的一笑之下,黯然失色。
「笑得那樣古怪,你偷了什么好東西了?」若水道。
「快來瞧,快來瞧,保准讓你大吃一驚。」墨白招手讓若水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