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群江湖大俠,身中麻葯,動彈不得,如果他此時出手,將這些人全都殺了,豈不是條「借刀殺人」的妙計?
事後有人追究起來,定會怪到那太子妃的頭上。
到時候她就算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這些江湖大俠們,個個身份顯赫,要是他們全都死了,定然會在江湖中掀起一場軒然大波,他們的門人子弟,定是要為他們復仇雪恨。
這些人要是聯合起來,聲勢浩大,定會攪和得東黎國一片混亂,自顧不瑕,恐怕就連那東黎國皇帝的寶座,都坐不安穩了。
到時候主子趁此良機,與另外三國聯合出手,一舉滅掉東黎,豈不是易如反掌?
他相信以主子的聰明才智,肯定早就想到了這一步。
這種「嫁禍於人,趁火打劫」之事,乃是主子的拿手好戲。
只是主子心中所想,從來不會宣之於口。
那就由他來做這個惡人,把這個卑鄙之極的想法說出來好了。
「……」白衣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目光閃爍,顯然是頗為意動。
這的確是個最好的時機。
如果他將這些大俠全都殺死,就是一個最好的嫁禍之計,東黎勢必會因此陷入一片混亂,到時候自顧不瑕,於他大為有利。
可是,這一次他竟然猶豫了。
「主子,心慈手軟,可不是您一貫的作風。」袁方見白衣人久久沒有作答,忍不住提醒道。
「袁方,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羅里羅嗦了?」白衣人臉色一沉。
「主子,屬下只是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咱們可千萬不能錯過啊。您這么多年韜光養晦,為的不就是這一天?您要是為了那個女人,您這多年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袁方大起膽子說道。
他目光中閃過一絲陰霾,心道:主子什么都好,就是那個女人,她永遠是主子心中的軟肋!
「袁方!你的話太多了!」白衣人冷下臉來,面沉似水。
「是,主子,屬下失言。」袁方馬上躬身賠罪。
「就按你說的辦吧。」白衣人淡淡地丟下一句話,然後他足尖在樹梢上一點,整個人像只白鳥般,飄然飛起,幾個起落,已經消失不見。
袁方大喜。
他就知道主子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他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
*
黑暗的密林中,那些黑衣大俠們完全不知道死亡的危機正在向他們一步步邁進。
「呂大俠,您說,咱們以後怎么辦?」一名黑衣人實在按捺不住,出聲問道。
「我建議等咱們恢復了行動自由,就追上前去,暗中結果了那臭丫頭,以咱們的身手,諒那丫頭絕對連死在誰手里都不知道!」
「她身邊就那名太子殿下的爪子還硬點,其他的人都是草包一個,咱們只要纏住了那太子,殺那丫頭絕對是不在話下!」
「是啊,呂大俠,咱們在江湖上混了這么多年,什么時候吃過這么大的虧,那臭丫頭的一把火,差點把俺變成了烤豬,這樣的奇恥大辱,俺要是不報,誓不為人!」又一名黑衣人憤憤不平地說道。
「我看那太子妃倒不是壞人,她明明制住了咱們,只消一刀殺了咱們便是,可是她卻手下留情,就這么走了,要是咱們再去找她的麻煩,是不是有點不講江湖道義?」另一人卻道。
「我呸,和這臭丫頭講什么江湖道義?」
「不講江湖道義,咱們枉自被人稱之為俠?」
「你們先別吵了,咱們的把柄還落在那太子妃的手里,你們都忘了,那丫頭可是說了,如果她要是出了事,或是她的手下人有任何一個出了事,都會把咱們的事情捅出去,到時候,全天下全江湖的人都知道咱們做的事,到時候,你們誰還有臉在這江湖上混?」
此言一出,方才還在意見紛紛的眾人一下子全都閉上了嘴巴,變成了一個個鋸嘴的葫蘆。
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呂淵始終不發一言。
過了良久,才有一名黑衣人問道:「呂大哥,你說句話吧,該怎么做,咱們都聽你的!」
「對,對,呂大俠,咱們都唯你馬首是瞻,您老人家說一句吧。」
「大哥,您是什么意思?咱們該不該繼續找這太子妃的麻煩,還是此事就此作罷?」
呂淵雙眉緊鎖,沉吟不語,顯然心中也是難以下決定。
突然之間,他雙目一睜,大聲喝道:「什么人?滾出來!」
他功力在眾人之中最為深厚,雖然中了若水的軟筋散,內力被壓制得用不出來,但並不代表他的內力就此消失,他只感覺到一股風聲異動,然後敏銳地感到了一股濃濃的殺機,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