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勢洶洶地對著若水叫道。
「這位小兄弟,你別急呀,我也沒說什么得罪貴館的話啊。」若水並不生氣,反而笑嘻嘻地道。
「那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你說這四味葯材,不值一兩八錢銀子,你懂得什么?你也懂醫?不懂醫就少胡說八道,少在那兒污蔑我們王大夫的醫術。」那葯僮趾高氣揚地翹起了鼻子,幾乎要翹到了天上去。
「是,是,你家王大夫醫術果然是天下少有,地上難尋,我只是好奇想問一句,這四味葯是治療什么病症的?」若水不緊不慢地問道。
「這個、這個……」那葯僮抓抓腦袋,他答不上來了。
不過他很快就翻了翻白眼,道:「治什么病的,你管得著嗎?你又不是大夫,一邊兒呆著去,你要是不來瞧病,就趕緊從這個門出去,少在這里搗亂!」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大夫?」若水慢吞吞地看著他道,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就你,也是大夫?也會瞧病?哈哈,說出來真的笑掉我的大牙!」那葯僮一臉的鄙夷和不信。
在他看來,眼前的這名少女比他也大不了幾歲,就敢誇口說自己是大夫,這不是吹牛是什么。
「是嗎?那我再說一件事出來,恐怕要笑掉在場所有人的大牙了。」
若水目光對著周圍一掃,這時她和葯僮的對話已經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很多人都在瞧著他們,就連那王大夫,都向她看了好幾眼,臉上不悅之色,顯而易見。
「那你說說,究竟是什么事,能讓我們所有人都笑掉大牙?」那葯僮畢竟年輕,好奇心一下子就被若水勾起來了。
「好,既然大伙兒都想知道,那我就說給諸位聽聽。」
若水將手里的葯包舉了起來,指著里面的四味葯材,一字一字,聲音清脆,說道:「這里面是王大夫開給這位大哥的葯,里面是五味子,黃精,黃芪,淮山葯這四味葯,大伙兒可知道這四味葯是治療什么病的嗎?」
那漢子和在場的許多人都搖了搖頭,露出一臉迷茫之色。
「那我就告訴大家,據醫書上所記載,這四味葯材葯性溫和,去濕化瘀,補氣養身,的確是一劑適合溫補的良葯。」
那葯僮本來神色有些緊張,唯恐若水說出一些不中聽的話來,這時聽了之後,登時松了一口氣,叫道:「我家王大夫開出來的葯方,自然是好的,只有那些有眼無珠的人,才會不識貨,懷疑我家王大夫的醫術,哼!」
若水聞言,微微一笑:「小兄弟,你先別著急呀,我的話還沒說完呢。這四味葯材的確是一劑治病的良葯,醫書上所載,治療女子葵水不調或是腹痛難當,長期服用此方,會有奇效。」
「葵、葵水?什么是葵水?」那葯僮沒聽懂,抓抓腦袋又問了一遍。
他不懂,不代表別的人都不懂。
若水說完之後,現場頓時變得一片靜寂,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出來。
看病的患者都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那漢子則漲紅了臉,從鼻子里呼哧呼哧地往外噴氣,說不出是氣還是惱。
「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哈哈,笑得我肚子都痛了!」
「天底下居然有這樣搞笑的事,哈哈,這王大夫居然給一個男人開了女子治療庚水的葯方,實在是太有趣了!」
「浪得虛名,簡直是浪得虛名!」
靜默了好一會之後,眾人突然爆發出一陣哄笑,人人笑得前仰後合的,樂不可支。
那王大夫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胡須直往上飄,氣得渾身發抖。
他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了,倏地站了起來,指著若水,厲聲喝道:「哪里來的野女子,居然敢在這里胡說八道,誹謗本人的聲譽,僮兒,快快把她給我轟了出去!」
「怎么,王大夫,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嗎?」若水揚了揚眉毛,好整以瑕地看著他。
「你、你信口雌黃,污蔑本人,這里是回春館,不是你一個野丫頭鬧事的地方,你是從哪里來的野丫頭?是受了何人指使,前來毀壞我的名譽?」
那王大夫橫眉立目,怒視若水。
他見若水年紀輕輕,穿了一身粗布衣裳,只道她定是同行派來攪局的。
「王大夫,你開錯了葯方,診錯了病症,這和旁人沒有關系吧?這位大哥只是勞累過度,只需要安安靜靜地休養兩天就會恢復,你卻問都不問,就給他開了這樣一劑『良葯』,難道我就說不得了嗎?」
若水一針見血地說道,字字句句刺得那王大夫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