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山林周圍響起了沙沙的腳步聲,還有說話聲,似乎人數不少,而且正向若水所在的方向而來。
若水依然呆坐著,動也不動。
「找到了!」
「在這里!」
「咦?怎么只有一個大肚的婆娘?那闖禍的臭小子呢?」
「地上有一座墳,難道那小子已經死了?」
「中了咱們大國師的一掌,他就是神仙也休想活命,就這么死了,真是便宜了他!」
「現在怎么辦?是拿下這個女人回去復命?還是將這女人一刀殺了?」
手持兵器的西澤士兵從四面八方將若水和墨白的雪墳團團圍住,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他們中了若水布的疑兵陣,追著那輛放著兩塊大石頭的馬車追了許久,終於趕上的時候發現車上空無一人,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
等他們返回來繼續尋找,終於找到了兩人避入山林的蹤跡,這才追蹤而來。
「管他三七二十一,一刀將這女人殺了完事。」有人大聲嚷嚷。
「就是,那混賬小子說這大肚婆娘是咱們皇夫大人的妻子,就憑這點,也不能讓她活在這世上!」
「對,殺了她!將她的屍體拿去給皇夫大人瞧,皇夫大人一定會重重賞賜咱們。」
「說得好,殺她領賞!」
「殺!殺!殺!」
西澤士兵舞著長長的彎刀,對著若水毫不留情地揮了過去。
在他們眼中,殺掉一個不會武功的大肚子女人就像殺豬宰羊一樣的容易。
若水對周圍的一切有如不視,聽而不聞。
面對著寒光閃閃的鋼刀,她連眼珠都沒有轉動一下,仿佛站在她面前的那些如狼似虎的西澤士兵都是一根根的木頭。
是生是死,她早就不在乎了。
只是可惜,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
她撫著肚子,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目光看向遠方,在那遙遠的天邊,一只蒼鷹正翱翔著劃過天際。
突然之間,只聽得「砰」地一聲炸響,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緊接著白雪四下飛濺,若水親手砌成的雪墳已經化為烏有。
所有西澤士兵都被這聲巨響嚇了一跳,揮出去的鋼刀頓了頓,停在了半空。
他們一個個張大了眼睛,呆呆地看向眼前突然多出來的一個人。
「是他!就是他!」
「在女皇陛下的婚禮慶典上搗亂的臭小子!你居然還沒死?」
「大伙兒一起上,將這小子亂刀分屍!」
西澤士兵們馬上轉換了目標,舞動著鋼刀劈向墨白。
「你們想傷她,就是找死!今天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這里。」
墨白全身上下只有一條短褲遮羞,他卻氣定神閑地站在當地,目光像是寒冰一樣從西澤士兵們的臉上掃過,每個士兵和他的視線一觸,都是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只是哆嗦還沒打完,他們就覺得脖子一涼,緊接著,一顆顆頭顱向天空飛起,血注傾飛!
不過是眨了下眼睛的功夫,圍在若水身邊的士兵已經倒下了一大片,個個腦袋搬家,滴溜溜地滾了一地,周圍的雪地瞬間被鮮血染得通紅。
西澤士兵頓時發出一陣驚恐的嘩聲。
他們天性彪悍,從來不知道害怕為何物,可是見到墨白有如鬼魅般的殺人手段,一招之間,數十顆人頭落地,竟然全都嚇得兩腿發軟,失去了斗志,只想轉身就逃。
「想逃么?」
墨白轉動著手上的鋼絲索,冷笑一聲,輕輕一彈,鋼珠上殘留的一顆血珠登時飛起。
他的身形幾乎和血珠同時飛在半空,輕飄飄地躍過西澤士兵們的頭頂,鋼絲軟索無聲無息的飛出,轉眼之間,又是數十顆人頭落地。
剩下的西澤士兵已經被他神出鬼沒的殺人手法嚇破了膽子,撲通一聲癱軟在地。
「鬼!他一定是鬼!」
墨白下手毫不留情,他才不理會對方是跪著還是趴著,他的目標是將所有腦袋長在脖子上的人,讓他們通通搬家!
半盞茶的時分不到,在場已經沒有一個活著的西澤士兵,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墨白從空中落下地來,全身上下沒有沾到半點血漬。
他聞著空氣中彌漫著濃郁之極的血腥氣,皺了皺眉頭。
「這里的血腥氣太重,咱們先離開這兒。」
他走過去拉住若水,帶著她躍上樹頂,幾個起落,已經離得原來之處相隔百丈開外。
「奇怪,怎么還是有血的味道?」墨白再次吸吸鼻子,皺了皺眉。
「唉,是你自己在流血,你都不知道么?也不包扎一下傷口就出手殺人,你讓我說你什么才好。」
若水幽幽地嘆了口氣,撕下了衣襟,替他包扎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