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還用得了二十招，我看十招之內，這小子必輸無疑。」

「一會你們都閃開些，讓老子一檔讓他的腦袋拍成爛西瓜！」

「大哥，讓小弟來吧，小弟這兩根鯊魚刺可是許久沒嘗到新鮮的人血了。」

「好吧，就讓四弟給這小子一個痛快的。」

四人旁若無人地說話，顯然在四人眼中，墨白已經是砧板上的魚，死路一條了。

墨白知道四人說的不錯，他現在已經被四個人緊緊圍住，四件奇門兵刃交叉呼應，配合得妙到巔毫，將包圍圈縮成了鐵桶一般，他好幾次想要強行突破，都險些被四人的兵刃傷到，情形實在是凶險之極。

「我還真是小瞧了天下人，以為自己通了任督二脈，就可以天下無敵。沒想到神功初成的第一戰，就死在了這四個丑八怪的手里。可惜啊可嘆，我還有壯志未酬，就這樣死了，真是不甘！」

他隨手拆解招架四丑攻來的招勢，眼睛情不自禁地向著圈外的若水瞧去，眼神不自覺地帶上了幾許凄涼。

本來以為神功大成之後，他可以幫她報仇出氣，沒想到會落到如此的下場。

罷了，罷了！

墨白心下萬念俱灰，只想再瞧若水一眼，不想再多做無謂的纏斗，然後自斷經脈。

他一生英雄，絕不容許自己最後死在這四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手中，那對他而言，將是莫大的羞辱！

他想從若水的眼光中得到最後的一點慰藉，哪知道若水卻並沒有看他，她正坐在一根枯樹干上，雙手托著下巴，呆呆地出神。

「我現在面臨極大的危險，她居然一眼也不看我，足見在她的心里，只有她的夫君，而沒有我墨白的半點影子。不管她那夫君如何待她，是否背叛了她另娶他人，可是她始終一心一意地想著他，念著他。可憐我墨白，直到死的這一刻，也沒有人真心這樣待過我。」

他心中充滿了自傷自憐之情，唇邊不自覺地露出凄涼的笑意。

「做人做到像我這樣，也真的沒什么味道，不如早點死了的干凈。我就算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打遍天下無敵下又如何？我連一個女人的心都得不到，我還有什么臉面號稱天下第一？哈哈，可笑啊可笑！」

墨白心情變幻，忽非忽喜，手上的招式也不知不覺地放慢了下來。

其中一丑看到一個破綻，正准備上前出手，卻被大丑喝住。

「小心！不要中了這小子的誘敵之計！」

那丑登時醒悟，罵了一句：「臭小子，死到臨頭還想用詭計，老子偏不上當！」

他被墨白占了兩次便宜，再也不敢當著墨白的面自稱爺爺了。

墨白心念忽地一動，心想，你們以為我是在故意示弱，好，我就再露個破綻給你們瞧瞧！

他忽然收回手來，停下了攻向四丑的招式，然後一撩袍角，竟然一屁股坐了下來，雙膝曲起，目光眺向遠方，以眼前的四人瞧也不瞧。

「古怪！有古怪！」

四丑大奇。

這等在激斗之中突然停手不斗，擺出坐地遠眺的招式，他們四人還真是從未見過。

這是什么招式？難道坐在地上還可以發招傷人？

四丑不知不覺地停下了手上的攻勢，可是腳下卻半不停留，依然圍著墨白團團繞圈，將墨白圍在中央。

「大哥，我瞧這小子不像是故意引咱們上鉤。」四丑觀察了一會，終於有人忍不住說道。

「是啊，我瞧也不像，這小子分明是知道打不過咱們，所以才不打了。」

「大哥，咱們一起用兵器往他的腦袋上招呼，管他是不是誘敵之計，准保叫這小子的腦袋開花！」

「好，我喊一，二，三，大家一齊動手。」大丑說道。

墨白對四人的說話似乎充耳不聞，他的目光若有意若無意地落在若水身上，心想我馬上就要死了，難道在我臨死之前，你也一眼不向我瞧么？

「一，二，三，殺！」大丑叫道，和另外三丑一起，手中四件兵刃一齊對著墨白兜頭砸下。

墨白已經打定了主意，不閃不避。

他倒要瞧瞧，自己當真死在若水的眼前，她是否真的不會抬眼看看自己？不會為自己掉一顆眼淚么？

「小白，你留意他們的腳下，他們手上所有的招勢都是虛張聲勢，真正的奧妙是他們的步伐！」

若水忽然揚聲叫道。

她聲音清脆婉約，在雪地里聽得份外清楚。

五人不約而同的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