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她的唇角就情不自禁的勾起一絲微笑,眼神變得柔和起來。
小桃看在眼里,越發覺得膽顫心驚。
小姐不會是想起那個人了吧?
不行不行,她要趕緊轉移小姐的注意力。
「小姐,吃完飯咱們去院子里賞雪吧?你瞧這雪大得多大,就像鵝毛一樣,在咱們東黎可從來沒有這么美、這么大的雪呢。」小桃往窗外一指,胡亂找了個話題。
若水忍不住一笑,拿筷子在小桃的手背上敲了一下,「傻丫頭,現在外面那么黑,什么也看不見,賞什么雪?想要賞雪,明天白天再賞。」
小桃登時紅了臉,支支吾吾的道:「那咱們可以去堆雪人,小姐,你以前曾經給我講過一個雪孩子的故事,我一直記著呢,咱們也去堆一個能說話的雪人好不好?」
「那個是童話故事啊,要是堆的雪人能說話,這不是成了精怪了?只怕嚇也嚇死了你。」若水抿唇一笑。
聽到雪人,她又想起墨白來。
記得那天她大病初醒,墨白說過她是因為在院子里堆雪人才著了風寒,本來她還想著等病好之後去看看自己堆的雪人,可沒想到,等她再次醒來,已經到了北曜國的山谷之中。
世事變遷,真是變化莫測。
現在的她在北曜國的十三皇子府中,但是誰能知道,過了今晚的她又會在何處呢?
萬一墨白要是突然出現……
若水不知道的是,此時時刻的墨白,正坐在一張八仙椅上,和夜滌塵兩兩對視。
他身上的寒鐵鎖鏈已經解除,但是重穴未解,所以他還是動彈不得。
夜滌塵坐在他的對面,端著杯香醇的清酩,在鼻端輕嗅,然後略略抬眼,對著墨白微微一笑。
「墨公子,過了這么久,咱們終於又見面了。」
「是啊,十三王爺用了這么霸道的請客方式,想請誰能請不到呢?」墨白毫不客氣的諷刺了一句。
「墨公子的身份與眾不同,所以請客嘛,當然要用一些比較特殊的方式,否則又豈能請得到墨公子的大駕?」
夜滌塵不溫不火,神態自若。
「我說十三王爺,我一直以為我墨白的臉皮夠厚,可是今天見了王爺你,我還真是甘拜下風,自愧不如啊。」墨白哈哈一笑。
「是嗎?能得到天下第一殺手墨公子贊上一句,本王真是三生有幸。」夜滌塵含笑答道。
墨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鄙夷道:「明人面前別說暗話,十三王爺,你費了這么多的心思把我們抓來,究竟有什么目的?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痛痛快快的說出來罷!」
「得到什么?」夜滌塵笑著搖搖頭,道:「本王不想得到什么,本王只是想向墨公子討一個承諾,這個承諾可是墨公子親口答應過本王的,墨公子不會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了吧?」
墨白的臉頓時一沉,心道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他現在對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沒有半點好感,尤其是看到他那張和小七有七八分相似的臉,他就想沖上去狠狠一拳打得他破相。
「是么?我答應過你什么事么?讓你說對了,本公子事情多,時間一長啊,我還真的有點想不起來了。」墨白索性兩眼朝天一翻,給他來個抵賴不認。
「沒關系,墨公子想不起來,有一個人可以幫墨公子你想起來。」
夜滌塵像是早就料到墨白會有此一說,不但不生氣,反而笑容更深了。
「我說十三王爺,你不會卑鄙到用一個女人來威脅我吧?」墨白心中馬上一凜。
「卑鄙?本王並不認為這是卑鄙,在本王眼中看來,只是為了達到目的的一種手段而己。墨公子,你很喜歡水兒,是不是?」夜滌塵開門見山的問了出來。
「水兒這名字,你不配叫!」墨白吼道。
「我不配叫,只能你叫么?」夜滌塵臉色一寒,手中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他突然站起身來,直逼向墨白。
「你以為你是誰?本王尊稱你一聲墨公子,你就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你就算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還不是被本王手到擒來!你想要染指水兒,這輩子那是做夢!」
他想起接到的一封封密報,每一封密報上都寫著墨白和若水形影不離,他幫她喂飯穿衣,幫她請醫治病,只看得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沒地方發泄。
要不是他要留著墨白還有用處,他早就親手要了墨白的命,哪里還會容得他活到此刻!
此時他被墨白一激,再也按捺不住,強裝出來的笑意盡斂,露出了冷厲的面目。
墨白瞪大了雙眼,絲毫沒有被他的殺氣震住,他冷笑一聲,聲音比夜滌塵的還要大:「你以為你又是誰!你是她的舅舅,這輩子你也休想碰一碰她,否則你就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舅舅?」夜滌塵聞言,冷嗤道:「本王和她無半點血緣關系,算是她的什么舅舅?小七已經另取他人為妻,將她棄若敝履。本王憐惜她孤苦伶仃,所以才將她接來身邊照顧,怎么落在你的嘴里,就變成了豬狗不如的禽獸了?恐怕是你自己心里骯臟,所以才將旁人也想得骯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