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若水和阿福從來沒有提到過有關皇帝的一個字,可精明的陶衛還是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他的掌心開始出汗,幾乎想立刻就把這個消息稟報給王爺。
「阿福公公,陶管家,我要進去換衣,二位要一起進來坐坐嗎?」
若水手扶在門框上,回眸淡淡說道。
陶衛馬上停下腳步,恭謹的搖了搖頭,往後退了兩步。
阿福卻本能的想要跟進,他是個太監,年紀又老,皇帝每次寵幸後妃他都在一旁侍奉,那些後妃們換衣服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避諱過他。
可是當他看到若水扶在門框上的手,才意識到對方並沒有歡迎自己進去「坐坐」的意思。
「奴才就在這里幫柳神醫守著,絕對不會讓人進去打攪到柳神醫。」他馬上識趣地說道。
若水點點頭。
「那就辛苦兩位了,我很快就好,不會耽誤了進宮的時辰。」
她說完,頭也不回的進了房間,掩上了房門。
回過頭來,她背靠在門上,抬眸打量著這間熟悉的卧房,空無一人。
可她的心卻開始撲通撲通的跳得歡快,屏著呼吸,默默的等了一會兒,等心跳漸漸平復,她才緩步向前,往衣櫃的方向走去。
「既然來了,為什么不肯出來見我?難道你還在生氣嗎?」
她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聲音壓得極低,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得到。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不是,是我惹你生氣了,你大人大量,就不要和我計較了,怎么,你還不肯出來么?」
若水揚了揚眉毛,再次環顧了一下周圍,還是一個人影也沒有。
她期待中的人並沒有出現。
「好吧,你不想見我,那就不見好了。等我進宮幫那個老皇帝治完了病,他肯定不會讓我活著離開,你到時候記得幫我收屍啊。」
若水剛剛說完,一只修長的手掌忽然從她腦後伸過來,掩住了她的嘴。
「烏鴉嘴!快給我閉上!」墨白熟悉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在若水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忽然拉開衣櫥的門,將若水一把塞了進去,隨後自己也跟著擠了進去,帶上了櫥門。
衣櫥之中一片漆黑,不可視物,但是若水知道,墨白一定看得清清楚楚。
她想要張口詢問,墨白卻把她的嘴捂得緊緊的,讓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噓!別出聲,外面那兩個老東西的耳朵可尖得很,你一出聲,他們馬上就能聽到。」
墨白壓低聲音在若水耳邊道。
若水點點頭,她知道墨白看得見,果然,她剛一點頭,墨白就松開了捂住她嘴巴的手,但是馬上又握住了她的手腕。
「跟我來。」
墨白輕輕一拉,若水就覺得身體一空,身不由己的往下跌落,幸好她早有心理准備,沒有發出半點驚呼,落地的時候,墨白在她腰間輕輕一托,她就穩穩的站在當地。
她心中奇怪,在這間房里她住了好幾天,這衣櫥里什么時候多了一條秘道,她居然毫不知道,要是有人從這秘道里潛入她的房間,那豈不是神不知鬼不覺?
像是感知到了她的猜測,墨白一邊拉著她前行,一邊低聲笑道:「你別胡思亂想,這秘密是我這幾天剛剛挖通的。」
「你在我房里挖條密道做什么?」若水低聲問道。
此時她和他已經深在地底,估計就算阿福和陶衛有順風耳,也聽不到她和墨白的說話。
「傻瓜,你說我挖地道做什么,當然是為了救你這個傻瓜、笨蛋!」墨白沒好氣的道,他忽然又豎起一根手指按在她唇上,「別說話!上面還有一個老頭子,他的耳朵可靈著呢。」
老頭子?
若水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墨白說的是夜滌塵,忍不住彎了彎唇角,眼中笑意盈盈。
夜滌塵要是得知自己被墨白封了這樣一個雅號,不知道會是一副什么樣的表情。
她本來以為墨白這條密道是通向府外,可沒想到會通向夜滌塵的住處。
她壓下心頭的疑慮,默不作聲的跟著墨白前行。
密道一下子變得豁然寬闊起來,而且也不再是漆黑一片,每隔數十丈,牆壁上就有一盞長明燈,照亮了這一段的通道。
若水驚奇的看著,然後恍然大悟。
這條密道一定是先前就有的,墨白只是挖了一條支路,並不是通入府外,而是直接向這條密道。
而這密道的入口一定就在夜滌塵的寢室之中。
只是夜滌塵在自己的寢居里修出這樣一條密道,那么他的出口會是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