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若水的唇輕輕一動，吐出兩個字來。

這兩個字聲音雖輕，卻像是在墨白的耳邊響起了一個晴天霹靂。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大聲道：「你就要對我說這兩個字！再也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說了？」

「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若水的睫長顫了顫，又垂了下去，不再瞧墨白，只是專心地哄著懷里的嬰兒，那嬰兒伸出小手來抓她的臉，她終於笑了，只是這笑卻是對著孩子，而不是對著墨白。

墨白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樣，鮮血淋漓。

他像瞪著仇人一樣瞪著若水，可她卻再也不看他一眼，拿出一個撥浪鼓，逗得那嬰兒咯咯直笑。

「你抱著的……是誰的孩子？」墨白澀聲道，他的心也像他的聲音一樣的苦澀。

他心里想，她記起來，她一定是全都記起來了。

那些被她遺忘的往事，還有她的孩子！

若水不答，好像壓根沒有聽到他的話。

墨白腦海中突然電光火石的一閃，猛然抬頭，看向唐問天。

「是你偷走了她的孩子！是不是！」

唐問天陰惻惻地一笑，道：「你胡說八道什么，老夫什么時候偷過孩子，這孩子是我撿來的，和她沒有半點關系。」

墨白叫道：「就是你，一定是你！」

唐問天喝道：「你少啰啰嗦嗦的，這孩子和你也沒有半點關系，你要是不相信，老夫現在就摔死他！」

他說完，右手一抓，那本來抱在若水懷里的襁褓突然飛起，落進了他的大掌之中。

他桀桀怪笑，作勢要把孩子往地上摔去。

若水卻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說，也不動。

墨白和唐絳兒卻同時大叫一聲：「不要摔！」

唐問天卻只是看著若水，臉上露出詫異之色：「我要摔死這孩子了，你聽到了嗎？」

若水眨了眨眼，神色木然，把手中的撥浪鼓往地上一丟，若無其事道：「聽到了，這孩子又不是我的，你要摔就摔好了。」

房間里的四個人全都愕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尤其是唐絳兒。

她脹紅了臉，激動得沖過去抱住了襁褓，把那個小小的嬰兒緊緊的抱在了懷里，對著若水大聲道：「就算這不是你的孩子，你就眼睜睜地看著這條小生命在你眼前被摔死嗎？若水妹妹，你不該是這么冷血的人！我……我真是看錯你了！」

若水瞅著她，嘖了一聲道：「唐姊姊，你好像怪錯了人吧？要摔死這孩子的人是你爹爹，又不是我，你怎么會說起我冷血來了？要說冷血，也是你爹爹更加冷血一些吧？」

她一說完，唐絳兒的臉頓時紅得像一塊紅布。

她微張著嘴，竟然被若水堵得說不出話來。

「好一張伶牙利齒，臭丫頭，既然你這么口齒伶俐，那這唱禮官就由你來當吧。」

唐問天怪眼一翻，從唐絳兒手中抓起襁褓，塞回若水的懷里，然後拉過唐絳兒，讓她站在墨白的對面，喝道：「良辰吉時己到，快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