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曉手中的暗影石，聖女臉上浮現笑容，笑的很純凈。

「您想要得到什么？我的一切，都可以用來交換『自由』。」

聖女放下手臂，因為她知道，蘇曉不會靠近她。

「……」

蘇曉沒說話，只是蹲下身，與聖女平視。

「請不要讓我看到希望後，再給我絕望，求您了。」

聖女跪在地上，雙手合握，做出祈禱姿勢。

「……」

蘇曉依然沒說話，他在觀察聖女的神情變化，只要稍有不對，他就會拔刀，能不能打過是一碼事，敢不敢打是另一碼事，現在已經沒有退路，沒有白脂蠟就不能向前，也就無法獲得骨牌。

觀察片刻後，蘇曉將手中的暗影石抵在地面，食指發力，暗影石發出咔吧一聲脆響。

一股幽青的能量擴散，將聖女束縛的鎖鏈啪啦一聲全部破碎，她應聲撲倒在地。

也就是幾秒鍾，聖女就緩緩爬起身。

「請讓我，知道您的名字。」

「白夜。」

「白夜大人，謝謝您。」

聖女從蘇曉身旁走過，她來到木屋門前，看著門外的黑霧，一些記憶在腦中涌現。

密封的房間，染血的器皿，戴著烏鴉面具的術士，以及…被活生生燒死的父母與弟弟。

被囚困到死亡屋前，聖女是滅世級的恐怖存在，她當初被改造成這幅模樣後，直接失控，術士們改造了她的大腦，割開了她的靈魂，如此極端的改造，弄出了更極端的怪物。

聖女在屠殺了半個世界的生靈後，才因機緣巧合進入死亡屋，最初時她還清醒，所以在木牆上刻出字跡與圖案，以免狂亂後傷到進入木屋的拜訪者。

直到某一天，一名有些天然呆的少女推開木門，聖女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就和對方成為好友，只要有對方在身旁，她就會感覺很安心。

兩人約定，少女會在這陪伴聖女3天，那少女有想要成就之事，不能在這耽擱太久。

3天後，聖女崩潰了，那天她剛從睡夢中醒來，就感覺口中有股鐵銹味，而在她腳旁，有一片染血的布料，斷口處的咬痕清晰可見。

思緒到此終止，聖女轉過身，站在門口看著蘇曉。

「已經不在了啊，被我……吃掉了。」

聖女抬起雙臂，嘴唇開合，她是在吟唱聖歌，可惜，在屠光半個世界的生靈，並一口咬下神靈半條手臂後，她就失去這種能力。

無聲的聖歌中，聖女·特蕾西仰倒向身後的黑霧。

嘶嘶嘶……

黑霧快速侵蝕聖女的身體，星星點點的紫黑色液體出現在她臉頰上，將她逐漸化為灰燼。

在這一刻，她自由了，也逃離了自己內心的質問。

聖女並不可憐，她不是人格分裂，她曾經很聖潔沒錯，但屠戮半個世界的生靈時，她的意識很清醒，至親已死，那時的她，是在泄憤，對目光所及的一切生靈泄憤。

黑霧中，有一雙眸子在注視這一切。

「希望你能安眠。」

蒼老的聲音逐漸消散，黑霧中，一名提著油燈的老太婆走遠，周圍的黑霧聚攏，就像那老太婆從未來過。

木屋內，蘇曉向口中拋了顆靈魂晶碎，事情意外的順利，

「老大，這聖女是已經瘋了？」

「瘋了一半。」

蘇曉來到木桌前，一道刻痕映入眼簾。

『死亡與贖罪——膽小鬼·特蕾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