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淡月紗窗。
晚上,江雪躺在陽台上的搖椅上,月光散落在她身上,像是給她披上了一層輕紗,她把一雙修長的雙腿,擱置在小凳之上。
一身潔白的睡裙,披在身上,有風輕輕吹拂,將她的發絲吹起。此刻的她,在那月華之下,仿若一個慵懶的仙子,讓人如痴如醉。
何金銀在她身邊,遞給她一杯茶。
她冰冷的搖了搖頭,「我不喝。」
何金銀此時,緊緊的盯著她,「雪姐,我發現你…有病!!」
這話一出,江雪的臉色如同蒙上了一層冰霜,周圍的溫度,仿佛都因此降低。
「何金銀,你今天吃了豹子膽嗎?居然敢罵我?」江雪冷冷的說道。
何金銀看著她的臉色,同時,一只手搭在她脈搏上,認真道:「雪姐,你是真有病。」
「哼…聽我媽和小紫說,你今天在醫院救了一個人,不要以為,這樣你就是一名醫生了。你那只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江雪扭過頭,都不想理他了。
「雪姐,你是不是經常感覺到胸口很悶,然後,很容易生氣。而且,看到男人,就肝疼。」此刻,何金銀突然說道。
這話一出,江雪大吃一驚。
她的確如此。
尤其是他的最後一句話,簡直說中了她的內心。
不知道為什么,她現在看到男人,胸口就莫名升起火氣,肝疼。
她還特意到人民醫院查了,可是所有的檢查都檢查了,都沒有查出什么東西來。
怎么這何金銀,只是看了她幾眼,給把了下脈搏,就能說出她的這個問題?
難道,他真的會看病?
「雪姐,你這種病,西醫是查不出來的。因為,你這是心理疾病,這個疾病的名字,叫做『恐男症』!」何金銀開口。
「恐男症?心理疾病?」江雪愣了一下。
「對,恐男症顧名思義,就是恐懼男人。輕者看到男人就心煩意亂,重者就像你這樣,心肝生火,久而久之,就會形成肝火淤積。你這已經很嚴重了,所以現在,看到男人,特別是那些對你色眯眯的男人,你的肝火便會涌現,從而讓你肝疼。如果繼續下去,會嚴重影響你的身體!」
何金銀這一番話,讓江雪陷入了沉思。
江雪想到在海外留學的那段時間,想到了那個男人。
就是因為他,江雪才對男人失去了信心,讓他覺得,這個世界,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她也因此心灰意冷,『娶』了何金銀這個窩囊廢老公。
之所以會娶他,也是因為他窩囊,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一輩子不被男人碰了。
何金銀知道,恐男症的形成,和患者的經歷有關系。
會得這種病,無非是青春期的性意識萌動有關系。可能是在青春期的時候,看到了男性一些令人惡心的畫面,又或者,看到了男性暴力粗俗的一面,還有就是可能經歷過一次失敗的戀愛和婚姻。
要想根治這種病,就需要在源頭上找問題。
「你別碰我,你一碰我,我就肝疼。」此刻,江雪突然甩開了何金銀的手。
何金銀:「……」
好吧,她果然有這個病,而且,病得不輕。
「這樣下去可不行,我要幫你治病。」何金銀出聲道。
「我不需要!」江雪下意識的搖頭。
何金銀此時,已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後肅然道:「再不治,你這病就無葯可治了!難道,你想一輩子,看到男人就肝疼嗎?難道,你想四十歲不到,就英年早逝嗎?」
「這…」江雪一愣,「這么嚴重?」
「當然…我不是危言聳聽,生氣,怒火,悲愁這些都會影響身心健康,怒傷肝,如今,你的肝經已經嚴重堵塞,如果不解決你的『恐男問題』,你這種狀態,活不過四十!」何金銀一臉認真的模樣,倒是把江雪嚇了一跳。
趁著這時,何金銀連忙問道:「他是誰?」
「黃少華。」江雪下意識的開口。
「能和我講講你們的事嗎?」何金銀又問道。
江雪此時,情緒有些崩潰。
她眼眶有些通紅。
何金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待。
時間在這一刻,仿若凝聚成了霜。
月華的光,披灑在她的肩頭,有風,輕輕吹起了她的白紗。
良久,良久,她才緩緩開口:「我讀大學的時候,因為學習優秀,被推免到英國牛津大學學習。」
「剛去的那段時間,異國他鄉,我有些孤獨。而那個時候,剛好比我早一年的黃少華來追求我。」
「他是牛津大學在華的鄉長,特別優秀,人也風趣,對人彬彬有禮,他追求我,一直都沒有逾越,我們交往的過程,連手都沒有牽過。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平平淡淡,歲月靜好。」
「我本以為,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可是我發現,我太天真了。」
「男人,都是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他們表面上文質彬彬,實際上,背地里都惡心齷齪。」
「那一天,我親眼看著他在圖書館,和另外一個女人親吻摟抱。後來,他們還一起去了酒店,足足幾個小時才出來。」
「而那個女人,還是學校里有名的『名媛』,她的艷名遠播,和很多男人都曖昧不輕。我沒想到,黃少華,居然也和她…」
「他好臟,男人好臟。」
說到這里,江雪突然蹙著眉頭,捂住了肝區。
她好痛,肝痛,每一次想起那個黃少華,她都覺得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