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江猶唱後庭花(1)——回憶(1 / 2)

地牢里的空氣或是因許久不得流動,泛出一股子渾濁濡濕的霉味,發銹的鐵門也因許久未曾開啟,令不需陽光的小苔長得青蔥歡實。

被高高吊起的雙手有些發麻了,潮濕的空氣肆意散布在陰森的地牢里,即使傾城沒有感覺到熱,也讓她光潔的額頭沁出縷縷細密清瑩的珠子。

訓誡嬤嬤沒再廢話,她和阿墨一起手腳麻利地將箱子里大大小小的鞭子、長長短短的玉勢、各式各樣的軟管、玉珠還有一條條尾巴分門別類的掛在牆上,擺在桌上。

「嬤嬤,這么多工具都會用的上?」阿墨擺弄完兩大箱工具,看著整整一面牆的工具,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後穴的調教可不比前穴。需要用的家伙事自然不能馬虎了去。」

訓誡嬤嬤一轉身,對著傾城接著說:「你也知足吧,就算是調教武爺寵愛的小倌,也沒舍得讓夕苑把這些看家的本領拿出來。」

囿於夕苑的禁臠和妓女除了身份更加的低賤外,禁臠還需像小倌一樣用後面伺候主人。

後面的那處鸞菊天生就不是男歡女愛的地方,況且盡是腌臢污穢流瀉之所。要用那處伺候主子,講究的主子必定要那奴兒接受非人般的調教。

葉凜之恨她,恨到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成為整個南朝最卑賤之人。他捆她鞭她辱她,讓她時刻謹記自己是他的禁臠,她苟活於世的價值便是用最低賤的交媾來滿足他,她賤籍的身份甚至連夕苑里的一條狗都不如。

可他不屑用寵幸孌童的那般用後面羞辱她,也不曾要求調教她那里。

連日來的一些溫存也確實讓她有些翹了辮子,大著膽子恃寵而驕。花朝詩會上的不聽話,終是惹怒了這頭雄獅,他終究還是把他徹徹底底地變成了豪門貴胄里可以任意褻玩的禁臠。

沒有寵愛,沒有憐惜,沒有尊嚴,只是扒光了所有衣衫,戴著鎖鏈、撅著屁股、奴顏媚骨的搖著即將插在菊穴上的尾巴,等著主人前後洞任意享用的低賤妓奴。

訓誡嬤嬤一臉傲慢,仿佛她便是那無限的權威:「傾奴聽訓:依著夕苑的規矩,每日早晚各清洗後面一次,所有食物皆為夕苑特制的湯糊。後庭調教期間,白日里常規開拓調教,晚上間牛肉塞穴,總之你那後面的菊花以後就常開著吧。」

那訓誡嬤嬤說得輕巧,傾城可聽得一身冷汗。之前里日日帶著他親手削成的木制陽具,就撐得她要命。何況是敏感而顫栗的後面。

嬤嬤和阿墨還在為今晚的調教做准備,刑架上的傾城卻害怕的哭了。

或許是別人都在忙活著,反而她卻閑下來。往事如塵,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一股腦的呼嘯而出,像千萬支厲箭射入她的腦海、扎在她的心窩。

無數的畫面不斷堆迭重現,即使是她並不想回憶起的舊夢。

那日並不晴朗,卻是開國天師算准的良辰吉日。宜嫁娶、祭祀,忌見血、口角。

皇家的迎親的隊伍一長字排開,從街頭開始吹吹打打,直到巷尾還有挑著聘禮的擔夫。

彼時,她還是旁人艷羨的人兒,偏偏她命里的克星出現了。

那日,他身著戰甲,風塵仆仆的帶著數千精甲,從戰場八百里加急行軍趕來。

他騎著赤兔良駒,擋在隊伍的最前面。

馬兒脖子上還系著她親自從廟里求來的平安符。盡管上面滿是血痂,骯臟不堪,他也不舍得丟掉。

那日,他扯下那符,狠狠地扔下。數千馬蹄早已踐碎碾塵。

傾城不曾料到,她的婚禮竟變成修羅場。戰神鎮南王把殺敵的神刃變成了屠刀。

除了花轎里的她,竟無一人幸免。

喜慶的喇叭聲換了慘絕人寰的屠戮聲。

血見十里,白骨成山。

她的喜堂成了數千人的靈堂。

撕心裂肺的哀嚎穿人心肺,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鋪滿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