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姝(2)(2 / 2)

可惜,這房子依舊是「承歡閣」。

「吱呀!」傾城緩緩地推開門,純白的紗幔隨著夜風,極其輕微的擺動。

這——

只見她美眸輕顫,翹翹的睫毛梢上染了瑩瑩淚珠。

傾城似乎想說什么,又似乎難以開口,俏嘴始終似張非張。

純白的紗幔柔柔的,在暈黃的燭火下,帶著傾城回到少年。

「顧傾城!」彼時的少年溫潤如玉,即使被她氣到,也不忍厲聲呵斥。

「你戴著花很好看呀,我最喜歡了。」身著西域舞衣的傾城莞爾一笑,清脆的聲音宛如顆顆珍珠墜入玉盤般清脆,又帶著情人間才有的甜膩親昵,「你看這滿池子的花開著,今天不折,明天就枯了。還不如被我摘下來送給你。」

「男子漢大丈夫,戴這些女兒家的玩意是何道理?」

少年才不為所動,只是哪門子的歪理。頭扭得老遠,嫌棄之情妥妥的表現出來,總之就是不肯接下。

「喂,喂!」傾城手舉得有些累了,「少爺還真是難伺候,沒意思沒意思,你慢慢生氣吧,我走了。」

她剛轉身,他便緊緊的抓住少女的藕腕,趁她腳下不穩,輕輕一拉,抱了她個滿懷。

這難得的幽會,又怎么能輕易放她走呢?

傾城的身上,有清新的花香,溫熱的肌膚貼合他的體溫,少年的呼吸逐漸粗重,讓此間少年崩住的漠然瞬間破功。

她的眼里滿是星光,銀鈴般的笑聲就在他耳邊滌盪。

「別動哦!」她小嘴咧得老高,得逞般的將手里的花插在他鬢間。

「真漂亮!」還不等他反應,她便捧起他的俊臉,深情地吻了下去。

「哈哈!」她的開心喚醒了沉醉的少年。

他就犯了?

他怎么就縱容了她?

少年繼續生悶氣,甚至有些痛心疾首。

他怎么就這么立場不堅定呢?他怎么就被她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小伎倆騙了呢?還是,他其實本就立場不那么堅定,她的笑意比什么都重要?

葉凜之長臂一攬,一手繞過她的頸後,一手攬上她的肩,霸道的再次覆上她的唇。這就是他一輩子戒不掉的癮,他略有生澀地撬開她微啟的牙齒,觸到她軟軟的舌尖,懷里的女孩一剎那戰栗,灼電之感竟也傳到他的身上,酥酥麻麻又激起他體內的烈焰之火。此刻他什么都置之度外,舌頭在她口腔內一陣亂撞,混亂的吸食著她口中的津液。

懷中的人兒,似是跌入雲霧之中。傾城早已辨不清東南西北,口中的小舌循著身體的本能,和他膠著在一起。

「顧傾城!」葉凜之壓下體內更加洶涌的欲望,喚她。

「啊?」之前大膽的傾城有些害羞了,半眯了雙眼,側側地瞧他。

「等我,我一定立了軍功,向家主請婚。」

「你要快一點,我……」

「好!」他接下他未完的話。

卑微如她,怎么能決定自己的命運。甚至連現在的他,也不能向家主要了人。

只有立了軍功,他才有底氣,讓主家的那些人正眼瞧他。

算她現在年紀還小,留給他還有兩年半的時間。南疆之亂,若快刀斬亂麻,這個時間,足夠了!

「葉凜之,這個你拿著。」傾城從身上香囊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串由鈴鐺和流蘇裝飾的小符。

「一定要戴在身上。」因為這是她全部的幸運和運氣。

夜色漸濃,梧桐深深,掩映不住少年的許許情愫。可誰能想到暗夜中,一雙眸早已將一切攬盡。

龐大的葉家,愈是寧靜,愈是暗濤滾滾。就如同面前的這棵梧桐,看似繁茂的枝葉下,枝干早已千瘡百孔。

傾城去過葉家主母的寢室伺候,這間「承恩閣」,比主母的院落還要奢華。

葉凜之難道還想讓她做做當家主母的夢?

諷刺,真是諷刺!

四下無人,倒是她橫七豎八的不再想其他,靠在床上,酣甜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