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顧母在沒有嫁給顧清的時候,常常幫忙打理家族生意,在外界有鐵娘子之稱。
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在心頭凝聚,她大氣不敢多喘,完全被她的氣場所引導著。
「……是……是……」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事嗎?」
明月愣了愣,睜著一雙大眼頓時明白過來。
「記得。」她懦懦的點頭,臉色益發的蒼白。
這事大伯一定知道了吧,就連他也同意了嗎?
「過段時間,等你身體養好了就到英國跟你爺爺一起生活吧。」顧母優雅的交疊著雙手,出口的語氣不像是在商量,反倒是知會,明月早已沒了退路,她只能聽從她的安排。
「這事我跟你大伯提過,他沒有反對。」
哀戚的看了她一眼,而後死心的點頭。
「我知道了。」
得到女孩首肯,顧母不做半絲停留的起身,她對她始終沒有好感,總覺得這個女孩會攪亂自己的家庭。
「你好好休息吧,我過兩天再來看你。」說著人已經打開門出去。
聽到她離開的腳步聲,明月抱著被子無聲哭泣,既然大伯都知道,那么顧城一定也知道的,雖然這都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可被遺棄的感覺總是不太好受我是前鋒。
就像此時。
雖然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備,可為什么那顆心還是會疼。
再過幾個月她就要滿十八歲,明明大伯說過今年要給她開一個盛大的生日宴會,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明明……可是誰想到,還沒到那天她就被拋棄了。
顧城消失的這三天沒有回顧家,而是住進了自己在北部的一棟公寓里。
清晨,車子駛進一片高級住宅區,在停車場里停妥了車後,陳銘推開門下車,他掏出手機一路往電梯的方向走,看著那個怎么也打不通的號碼,熟門熟路的摸上了顧城的房間。
黑色的硬地皮鞋踏在地毯上,悄無聲息的在門口站定。
男人先是禮貌的按了幾下門鈴,在鈴聲響了許久也沒人出來應門的時候,果斷掏出工具,蹲□,鬼鬼祟祟的撬門。
年輕的時候,幾個大少爺為了找樂子,什么壞事沒做過,區區撬個門而已,又怎可能難得住他。
果然在聽到鎖眼「卡擦」的一聲響後,陳銘暗自打了個勝利的響指,推開門進去。
剛一進到客廳,便聞到了一陣嗆人的酒氣,他忍不住厭惡的捂住了鼻子,正巧踢到一個空酒罐,也不知道是幾天前的了,里面隱約散發出一股酸味。
默默環視一圈,入目的皆是散落在地上的酒瓶煙蒂,還有幾份吃剩的外賣,正被堆在角落里發臭。
而更往里走,他發現了這次要找的目標。
角落里正坐著一個頹廢的男人,一手捻著抽到一半的香煙,一手握著被抓得變型的酒罐,隨著大門的開啟,陽光從室外射了進來,斑駁的照在他身上,也令人瞧清了他那張蒼白凹陷的臉,還有一雙因為幾天沒睡充血的眼睛。
下巴上密密麻麻的胡茬令他一下子老了十歲,滄桑得就像是一個已近遲暮的老人。
像是沒有看到來人,他依然故我的繼續著手里的動作,喝一口酒,抽一口煙,無規律的進行。
陳銘挑挑眉梢,用腳掃出一塊空地盤腿坐下,也將將好與他平視。
「喂。」
顧城沒應聲,白色襯衫上滿是污漬與褶皺,貼在身上散發著一股熏人的體味。
「操,你幾天沒洗澡了。」陳銘捂著鼻子後退,一臉嫌棄的看著對方。
「你來干什么。」顧城不答反問,一雙眸子陰暗而深邃,黑漆漆一片仿佛找不到半點光亮。
這就像一灘死水。
陳銘微愣,是從未見過他這樣頹廢的模樣。
「看你死了沒有。」想了想他拿話嗆他,可對方卻不上當,冷哼了聲道:
「你現在看到,可以滾了。」
陳銘吸了口氣,蹲□問道:
「你打算怎么辦?」他是一點也不擔心顧城的精神狀態,畢竟在幾個人之中,當屬他的骨頭最硬。
他又往嘴里灌了口酒,在感受到胃里的那股燒灼感時,垂下眼說:
「你們讓我靜一靜。」他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