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瞎眼新娘(2 / 2)

永恆之門 六界三道 1663 字 2020-09-19

嘈雜聲中,趙雲踉蹌起身,站都站不穩了,望柳如月的眸都模糊了。

她是那般高高在上。

她通體流溢的紫色光暈,於月下又是何等的刺目。

那是真元,武修的護體真元。

這是一個奇異的世界,凡先天開靈脈者,皆修武道,是謂武修。

武修異於常人:

可采天地之靈氣,取日月之精華,再配合武道的功法,即可淬成護體的真元,人身之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奇經八脈,皆受其益。

長年累月的滋養,早已超脫普通人范疇。

武道五境:凝元、真靈、玄陽、地藏、天武,一境一天地。

而柳如月,便位列真靈,豈是他這廢體能傷得了的。

「柳家,欺人太甚。」不待趙雲言語,便聞一聲怒喝自街頭傳來。

話未落,大隊人馬便如疾風而至。

趙家的人來了,為首的乃趙雲父親、趙家現任家主趙淵,得知趙雲跑出來,且手提殺劍,這才去洞房一觀,見新娘是柳如心,勃然震怒。

娶的是柳如月,嫁的卻是柳如心。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見是趙淵,柳如月底氣略感不足,畢竟,她是這陰謀的策劃者。

「柳蒼空,滾出來。」趙淵嘶聲怒斥。

「好一個偷梁換柱,此事,你柳家需給趙家一個交代。」

「但不知,趙家族長要何交代。」

淡漠的話語,驀的響起。

柳家府邸又出人,但並非柳蒼空,而是一個道姑,手握拂塵,衣袂翩翩,有那么一種出塵的氣蘊,渾然天成,恍似畫中走出的仙人。

「天宗。」趙淵雙目猛地微眯。

他不認得道姑,卻認得道姑衣上刻畫的火雲印記,如一朵真的火焰。

那是一種標志,天宗的標志。

這片土地,是由大夏龍朝統治,在場的任何一個,皆龍朝的子民。

而天宗,便是護佑大夏龍朝而生。

它,乃龍朝境內唯一的門派,各個身份高貴,位同皇族。

「竟...竟是天宗的人。」

四方街人驚呼,連語氣都是顫抖的。

天宗的人都很神秘,幾乎不在世間行走,可一旦出現,必震四方。

如今得見,實乃無上的榮幸。

「自柳家走出,難不成這道姑,是柳家的座上賓?」

街人暗自揣測。

「難怪,難怪柳家這般肆無忌憚,原是有天宗撐腰。」

「見過師傅。」

萬眾矚目下,柳如月微側身,對道姑行了禮,她這一禮,不止以示恭敬,還是做給趙家看的,一禮行完,底氣頗足,潔白下巴抬的奇高。

的確,她這聲師尊,讓趙家人集體皺眉。

天宗的名頭太大,如一座八千丈巨岳,鎮壓在天地間,龍朝千百年來,凡惹天宗者,沒一個有好下場,輕則丟性命,重則株連九族。

「一介廢物,配不上吾的徒兒。」

道姑淡道,一語枯寂而威嚴,她甚至都未去看趙雲一眼,對趙家眾人也一樣無視,立在台階盡頭,宛若世間主宰,真正的目空一切。

話落,她輕拂了衣袖,一方寶盒飛出,懸在了半空,語色無情感般的冷淡,「此乃煉心丹,賞與趙家了,至於你兩家之事,就此作罷。」

此話,並非商量,乃是命令。

此丹,並非是送,而是施舍。

趙淵臉色難看的厲害,慘白到無血色,握劍的手都忍不住的抖動了。

明知是羞辱,卻不敢言語。

那是天宗,滅他趙家何需半柱香,他不怕死,可趙家呢?觸怒了天宗,整個趙家便會自世間除名,他有何顏面,去見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趙雲亦顫抖到不行,拳指間滿是淌流的鮮血。

道姑的話,字字如鋼針,一根接一根的釘在了他的靈魂上。

「走。」

趙淵一甩衣袖,豁的轉了身,至於那煉心丹,自不會去拿,若是拿了,他趙家連最後一絲尊嚴,也會盪然無存,這點兒血性必須有。

趙雲也轉了身。

臨走前,他回眸望了一眼柳如月,眸子依舊帶血色,可神情無喜也無憂,無怒也無恨,如一尊傀儡、如一具行屍走肉,平靜的嚇人。

然,這平靜之下,卻潛藏著滔天的怒火。

倘有一日,他重回武修,今夜的恥辱,定讓柳家百倍償還。

「好一場大戲啊!」

「人哪!就該有自知之明,斷脈了還想娶天之驕女,真真可笑。」

「話雖這般說,可柳家,未免太過分。」

議論聲又起。

街人已分列兩側,該是同有一種默契,為趙家讓開了道路,竊竊私語,指指點點,如在看游街的犯人,譏笑、惋惜、嘲諷,滿街都是。

這,便是強者為尊的世界,血淋淋的生存法則。

他強,便可肆意踐踏。

你弱,便活該被欺負。